第456章 日共的失败(1 / 2)

日本政府的宣传机器不只是声势浩大那么简单,其手法更是精准而冷酷,如同一场针对国民心理的精密手术。

宣传的口径被精心设计,话术因人而异,极具针对性。

对于数量庞大的失业者和城市贫民,宣传的重点直白而残酷——生存。

政府通过各种渠道散播的信息核心是:留在国内只有饿死,去对岸才能活命,而且你们的技术能为国家减轻负担。

这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是一种在绝望下的唯一指引。

对于那些尚且保有一份工作的技术工人和中低层雇员,话术则披上了“爱国”与“责任”的外衣。

他们被反复告知,前往华夏工作是为国家赚取宝贵外汇的“最高爱国行为”,是帮助帝国渡过难关的壮举。

政府甚至承诺会“妥善安排”他们留下的职位,尽管大多数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安抚人心的空头支票。

而对于真正掌握国家科技命脉的学者、高级工程师,则采取了更为隐蔽的“精英路线”。

他们不会接触到粗糙的海报和广播,取而代之的是来自高层、甚至学界权威的私下“恳谈”与“委托”。

谈话的核心被拔高到“保存帝国科技火种”的悲壮高度,许以学术自由和充裕经费,将一次被迫的人才流失,美化成一趟肩负着民族未来希望的秘密使命。

这套组合拳式的宣传,效果立竿见影,却也彻底撕裂了社会。

无数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家庭,在“礼金”和“外汇”的现实诱惑以及街坊邻里的无形压力下,开始忍痛劝说女儿报名。

港口挤满了神情茫然的年轻女子和身怀技艺的工匠,他们的人生被简化为清单上的名字和数字,成为抵扣赔款的“活资产”。

整个日本社会,表面上在“共克时艰”的口号下维持着运转,内里却弥漫着一种被国家系统性出卖后的巨大虚无感和无声的愤怒。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屈服。有烈性的女子选择自尽,有技术工人宁可在乡下种地也不愿“资敌”。

街头巷尾,充斥着无奈的叹息和无声的泪水。

父亲默默送别女儿,妻子含泪为丈夫整理行囊,这一幕幕人间悲剧,在“国家大义”的旗帜下,无声地上演。

尤其让人诟病的是,以上两项计划,均与权贵阶层无关。

在国家处在最艰难的时刻,既得利益集团为了保全自身,完全不讲究吃相的出卖了民众。

社会阶层在这一刻被撕裂,信任感崩塌,一种被国家系统性出卖的集体绝望感,如同瘟疫般在民众中蔓延。

但不得不说,日本的底层民众是真的能忍,毕竟是出过忍者的国家。

哪怕大批大批的国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哪怕政府把他们当做牛马来对待,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

只要还看得到活路,群体的暴力对抗,就很容易被瓦解掉。在这种深入骨髓的忍耐力与对“活路”的卑微渴求面前,任何试图点燃革命烈焰的努力都显得异常艰难。

日本共产党及其外围组织,确实抓住了这“千年未有之变局”。

他们秘密印刷传单,在工人聚居区激昂演说。

尖锐地指出政府正在“贩卖国民以求苟延残喘”,呼吁工友们“不要为了敌人的机器而耗尽自己的骨血”,鼓动农人们“拒绝出让女儿来填充资本家的金库”。

他们的理论一针见血,他们的口号充满了力量,一度在几个大型贫民窟和失业工人团体中引发了不小的骚动,仿佛革命的干柴即将被点燃。

然而,这场看似声势浩大的反政府运动,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高墙,很快便显露出疲态,并迅速偃旗息鼓。

其根源在于日共本身难以克服的天然缺陷,与日本特殊的时代背景。

日共的核心理论源自对工业无产阶级的分析,但当时日本社会结构复杂,大量民众仍保有浓厚的农民意识和封建残余思想。

他们更倾向于相信自上而下的权威(即使是邪恶的),而非平等的阶级联合。

日共“推翻天皇国体”的终极目标,对于许多连生存都难以保障的民众而言,太过遥远和“大逆不道”。

另一方面,在军国主义政府多年的残酷镇压和渗透下,日共组织本身力量薄弱,成员时常被捕,领导层不断更迭,难以形成持续有效的领导。

政府的特高课警察无处不在,任何大规模的组织活动都面临被迅速粉碎的风险。

而最关键的是,随着战争的结束,尽管日本背上了巨额的赔偿,但中国方面却又给了他们灵活的赔偿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