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唐宁街十号,内阁紧急会议室。
当广州的市民们正沐浴在艳阳下,迎接那支震撼世界的舰队时,伦敦的时钟刚走过凌晨三点。
这本该是这座城市沉睡得最熟的时刻,此刻唐宁街十号却灯火通明。
一位位被从睡梦中紧急唤醒的内阁大臣们,睡眼惺忪却又难掩惊疑地匆匆赶来。
他们衣冠不整,有的甚至来不及系好领带,就被那几份加急电文的内容彻底惊醒了。
首相内维尔·张伯伦站在长桌尽头,指间夹着的电报在灯光下微微颤动。
他那张以“绥靖”政策闻名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前所未有的阴霾与震惊。
“先生们,我们刚刚收到了来自远东的三份报告,它们描绘了一幅……足以颠覆现有世界秩序的图景。”
他首先拿起来自香港的急电:“这是温特斯上校和香港总督府的联合汇报。四天前,我皇家海军‘卡莱尔’号在惯常巡逻水域,遭遇了一支规模空前、完全由日系舰艇构成,却悬挂着中国先锋军旗帜的舰队。其前锋为轻巡洋舰,而主力……主力为八艘——注意,是八艘‘长门’级战列舰。”
“长门级?”海军大臣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日本海军的骄傲,非战争时期从不轻易示人的国之重器?八艘?这绝无可能!日本联合舰队现役也只有两艘!”
“这就是事实!”张伯伦提高了声调,将第二份文件甩在桌上,“这是我们在广州码头的谍报人员,冒着生命危险发回的目击报告。这支舰队正陆续驶入珠江口,他们详细记录了舰艇的数量、型号,与香港方面的描述完全吻合。
报告里特别提到,码头上聚集的中国民众陷入了何种疯狂的欢庆,那种民族主义的沸腾情绪,是我们在过去一百年里从未见过的。”
他最后拿起一叠还带着油墨气息的传真:“而这些,是美联社、路透社记者从广州发回的新闻稿和照片。
标题是‘东方巨龙的觉醒:神秘中国舰队荣归母港’。照片上,长门那独特的舰桥和巨炮清晰可见。
世界舆论已经哗然,我们无法再将其视为一个偶然事件或误判。”
海军大臣接过照片,双手微微颤抖,他几乎是呻吟着说道:“八艘长门……这意味着,在战列舰的绝对主力层面。
这支新生的海军,其纸面实力已经瞬间超越了我们在整个远东地区海军力量的总和,甚至……甚至超越了日本联合舰队本身。
我们在新加坡的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在它们面前如同玩具。”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原本象征着帝国荣耀与力量的远东舰队,此刻在评估报告上,已然被标注为“不堪一击”。
张伯伦用指节敲击着桌上那份触目惊心的舰队评估报告,目光投向脸色依旧苍白的海军大臣,声音低沉:
“那么,抛开那些令人不快的政治因素,仅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海军部是否有过推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下定决心,集中力量与这支新生的中国舰队进行一场决战,我们有把握取胜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海军大臣身上。他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
“首相先生,诸位同僚。如果……如果我们能将散布在全球——本土舰队、地中海舰队、大西洋舰队的所有主力舰。
包括全部的五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以及纳尔逊号与罗德尼号,再加上相应的航空母舰和辅助舰只,毫无保留地集中到远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