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提要:营地利用改良的“净化伤疤”技术,以使用者永久留下时间伤疤为代价,艰难地净化小范围时间污染,暂时稳定了内部局势。叶川狂暴战斗击退熵序集群,但自身力量消耗巨大且伪灵根出现异常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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熵序集群的突然退去,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像一块更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反常即妖,尤其是在与熵序这种存在的对抗中。它们绝非退缩,更像是在积蓄力量,或是…等待某个指令。
营地内部,时间瘟疫的威胁虽被暂时遏制在小范围,但代价惨重。数十名队员身上新增了扭曲的“时间伤疤”,如同无声的宣言,刻录着这场生存之战的残酷。
叶川体内伪灵根的异常“沉寂”,更添了一层难以言喻的不安——那连接着虚无本体的根须,绝不会无缘无故安静下来。
临时指挥所内,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林夏强撑着精神,太阳穴下的晶沙痕迹似乎又扩大了一圈,她盯着能量监测图上的异常平静,眉头紧锁。
“它们在等什么?”学士的声音干涩,“或者说…‘祂’在等什么?”
“伪灵根的沉寂…会不会和‘终焉福音’的条件有关?”叶川感受着胸腔内那死寂般的异物,一种冰冷的预感萦绕不去,“比如…‘门扉洞开’需要坐标进入某种…特定状态?”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伪灵根的沉寂是降临的前奏…
“我们必须知道更多!”林夏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得惊人,“不能等它们准备好!我们必须知道熵序之主的巢穴…那片‘虚空’…到底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性!”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面对超越理解的敌人,任何一点情报都可能成为救命稻草。
但如何去了解?谁又能窥视那片连时空法则都混乱的虚无?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隔离区深处。那里,躺着几个时间瘟疫最严重的患者。他们的身体大半已被灰斑覆盖,意识在时间的乱流中支离破碎,几乎与死亡无异。净化技术对他们而言已经太迟,甚至会加速他们的崩溃。
一个冰冷、残酷,却又唯一可能的方法,浮现在众人脑中。
利用他们意识彻底崩溃前、与虚空产生共鸣的那一瞬间,强行读取他们最后感知到的信息碎片。
这无异于在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进行一场残忍的解剖。但…这是获取虚空情报唯一可能的机会。
消息悄然传递过去。令人震惊的是,那几位濒死的队员,在意识偶尔清醒的碎片时间里,竟然…同意了。
通过颤抖的、写下的歪斜字迹,或是极其微弱的点头。他们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决然。既然注定要死,那就让死亡变得更有价值。
悲壮的气氛在营地无声地蔓延。
准备工作在沉默中进行。设备是基于神经同调和精神透析技术的极端改造,风险极大,不仅对使用者,对操作者林夏亦然。
选择在屏蔽等级最高的静室进行。一位灰斑几乎覆盖全身、仅存一丝微弱意识的队员被小心地安置在中央。林夏坐在他对面,叶川站在她身后,双手按在她肩上,准备随时提供能量支持并应对可能的反噬。
“开始吧。”林夏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闭上眼睛,精神力如同最纤细却最坚韧的探针,缓缓链接上队员那即将彻底消散的意识星火。
读取开始了。
读取到的画面扭曲破碎,充满不可名状的几何结构和低语。
瞬间!庞杂、混乱、完全超越人类理解极限的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链接疯狂涌入林夏的意识!
那不是图像,不是声音,而是某种更原始、更根本的“感知”的爆炸!
扭曲破碎的视觉碎片:非欧几里得几何体疯狂旋转、叠加、撕裂…空间本身在蠕动、增生、塌陷…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只有永恒的、自我矛盾的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