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来到成都(1 / 2)

盛长梧将谢昌英老人的悲惨遭遇以及其四子的恶行与判决,详细撰写成文,不仅呈报朝廷,更下令在万州及周边州县广为张贴宣讲,务必要让这起人伦惨案如警钟长鸣,传遍乡野。

文中,他尤其强调:

“谢昌英,青年守寡,未再嫁,于饥馑困顿之中,纺纱织布,浆洗缝补,独力抚养四子三女成人,为其娶妇成家,恩重如山!其女皆愿奉养,反遭四子以虚名阻挠。然此四子,七尺男儿,竟养不活一老母!轮流之名,行弃养之实,骨肉之亲,做刻薄之举。母饥寒而不顾,母垂死而不救,猪狗不如!今依律严惩,以儆效尤!望天下子女,以此为鉴,孝养父母,人伦之本。若有不孝,国法不容,天理难收!”

这桩案件以及盛长梧的檄文,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了千层浪。

在民间,乡野市井,茶余饭后,人们无不在议论这“万州四畜”的恶行。

“听听!七个孩子都养大了,四个儿子却饿死了娘!”

“还是巡抚大人英明!这种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以后谁敢不孝顺,想想谢婆的下场,再看看她儿子们的下场!”

故事口耳相传,版本或许略有差异,但核心的警示意义却深深烙印在百姓心中,无形中起到了极大的震慑和教育作用。

在文人学子中,此事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学子们本就深受儒家孝道思想熏陶,闻此悖逆人伦之极的恶行,无不义愤填膺。

各地书院、学馆中,抨击此四子的文章诗赋层出不穷,字字如刀,句句带血。有人写《讨不孝子檄》,有人作《哀谢媪文》,更有激愤者直接将四子之名写入杂剧,令其遗臭万年。

在盛长梧租住的小院里,墨兰气得小脸通红,连连跺脚:“畜生!哥哥判得对!他们根本不配为人!”

林噙霜亦是叹息连连:“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绝情的儿子……真是枉费了为人母亲的一番心血。”

盛长梧沉声道:“娘,墨儿,人性之恶,有时超乎想象,正因如此,才需律法之剑高悬,需道德之尺常量。”

墨兰听着兄长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林噙霜亦是默然,她出身官家,一些腌臜事听过不少,但如解昌英儿子这般赤裸裸的凉薄与残忍,依旧让她感到心惊。

在万州过完了这个因惨案而显得格外沉郁的除夕,盛长梧一行人再次启程,离开黔地,翻越险峻的山岭,当马车驶入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时,所有人都感觉豁然开朗。

道路变得平坦宽阔,沿途所见,田畴井然,沟渠纵横,虽值冬季,仍能想见其春夏的丰饶。

入川之后,明显能感觉到此地的百姓精气神与之前所经的贫瘠之地大不相同,街上行人面色红润,衣着虽非绫罗绸缎,却也整洁体面,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从容与满足。

更引人注目的是,街市上未出阁的年轻女子似乎也格外多,她们或结伴选购物品,或落落大方地行走。

盛长梧他们寻了家看起来干净敞亮的客栈安顿下来,略作休整,便出门寻地方用晚饭,他给了小满和其他随从一些银钱,让他们自己去找合口味的地方吃饭,不必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