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灵田时，日头已经偏西。林石没有立刻干活，而是盘膝坐在田埂上，按照周长老的指点运转灵气。他先顺着弯腰的姿势排出浊气，再引灵气入丹田，这次没有急于凝聚气旋，而是让灵气像溪水般缓缓流动。
玄黄气变得异常活跃，仿佛受到了指引，带着灵气冲刷着经脉中的淤塞。林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之前难以触及的细微经脉，此刻正一点点被打通。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之前总觉得玄黄气的运转不够顺畅，现在才明白，是自己太急于求成，违背了自然的规律。
傍晚时分，林石躺在小木屋里，试着用周长老的法子回想白天的经历。从周长老讲解的引气、炼气、开辟识海、运用灵识，到弟子提问，每一个细节都尽量回想。当想到周长老说：灵根决定起点，不决定终点时识海深处突然亮起一点微光，像黑夜里的星子。
林石心中一喜，连忙集中精神。微光渐渐扩大，他“看”到了小木屋里的情景：墙角的竹筐，床头的传功玉简，甚至能“看”到窗外飞过的萤火虫。
“这就是灵识？”林石又惊又喜，虽然灵识还很微弱，只能覆盖小木屋，而且，眉心很快就发胀，又什么也“看”不到了，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
林夜继续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灵识沉入体内。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内视自己的丹田。
原本以为会看到一片混沌不堪的景象——毕竟他是伪五灵根，资质低劣，修行艰难。可当灵识探入丹田的刹那，他愣住了。
这是他的丹田？
五道灵气，金、木、水、火、土，本该互相排斥，彼此撕扯，可此刻却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共存着。
丹田呈卵形，约莫拳头大小，内壁覆盖着层淡淡的白膜。五系伪灵根如同五株发育不良的幼苗，扎根在丹田深处：金灵根像截生锈的铁丝，表面布满斑驳的锈迹，连最顶端的锋芒都钝了；木灵根如同一截枯树枝，叶片早已脱落，只剩下扭曲的枝干；水灵根像是块融化的冰块，边缘模糊不清，还在不断蒸发着水汽；火灵根如同风中残烛，火苗微弱得随时会熄灭；土灵根则像团松散的沙土，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渣。
五系之间，隐约有一缕玄黄之气游走，如无形的纽带，将它们调和在一起，形成五行相生，虽还细弱，但却连绵不决，同时形成一个透明的光球，将五系环绕其中。这便是他的根基？林石的灵识微微颤抖。五系灵根本就罕见，偏偏每系都如此孱弱，
接下来的几天，林石将周长老的指点融入日常。干活时注意调整姿势疏通经脉，引气时顺应玄黄气的流向，睡前坚持复盘培养灵识。丹田的气旋越来越凝实，距离炼气二层越来越近，识海的微光也一天比一天亮。
这一天林石坐在床榻上，运转灵气尝试冲击炼气二层。玄黄气按照周长老指点的路径流转，顺畅得前所未有。当灵气气旋“啵”的一声凝练成珠时，他知道，自己又跨过了一道坎。
识海深处的微光闪烁着，仿佛在为他庆贺。林石闭上眼，用灵识“看”向灵谷堂的方向，能隐约“看”到天上明月当空，月下青青麦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