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吐纳,对向东方……”林石低声念着莫老七的嘱咐,指尖抚过帛书上那个扭曲的“气”字。古篆的纹路在指尖微微发烫,丹田的玄黄气像是受到了召唤,开始轻轻搏动。
他猛地爬起来,抓起短剑别在腰间,抱着帛书冲出柴房。院坝里的露水打湿了草鞋,冰凉的触感顺着脚掌往上窜,却浇不灭他心头的热意。
他爬上客栈东头三道岭的山口,此刻晨光远处山峦升起,给整个山顶镀上了层金箔。
林石选了块平整的青石,盘膝坐下,将帛书小心翼翼地铺在膝头。他深吸一口气,按照莫老七说的,闭上眼睛,努力摒除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丹田的玄黄气上。
起初,玄黄气只是在丹田打圈,像头慵懒的小兽。林石想着帛书上的经络图,试着引导那股暖流向左手的“劳宫穴”移动。可气流行到手腕就卡住了,经脉传来针扎似的刺痛,像是被堵住的水渠。
“别急,慢即是快。”林石默念着莫老七的告诫,放松紧绷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在膝头画着帛书上的路线。玄黄气似乎听懂了他的心思,不再硬冲,而是像溪水漫过石头似的,顺着经脉的缝隙一点点渗透。
就在这时,膝头的帛书突然泛起微光,那些朱砂绘制的经络图仿佛活了过来,在晨光里流转成一条红色的小溪。林石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深谷石碑上的古篆,与帛书上的文字重叠在一起,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原来如此!”林石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顿悟的光亮。帛书上的“引气”二字,并非单纯引导灵气入体,而是要让自身气血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就像两块相吸的磁石。他之前只想着用玄黄气冲击经脉,却忘了莫老七说的“气血与玄黄气共生”。
林石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刻意引导气流,而是任由玄黄气自然流转。他想象自己是深谷里的石碑,静静矗立在天地间,感受着晨光里的灵气,此刻在他感知里变得清晰无比,像无数萤火虫围绕着身体飞舞。
玄黄气在丹田轻轻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随着旋涡的转动,周围的灵气光点开始被一点点吸入体内,顺着毛孔钻进经脉,与玄黄气融为一体。这一次,没有刺痛,只有丝丝缕缕的清凉,像山涧的泉水流过干涸的河床。
“这就是……引气入体?”林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灵气在玄黄气的包裹下,顺着帛书指引的路线缓缓游走,所过之处,狭窄的经脉被悄悄拓宽,原本淤塞的地方也变得通畅起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膝头的帛书,只见上面的古篆正在晨光里缓缓舒展,晦涩的口诀在脑海里自动翻译成他能听懂的话语:“天地之气,吸之入体,炼之化精,循经而行,归于丹田……”
这些文字像是活了过来,与他体内的玄黄气产生奇妙的共鸣。林石的悟性在玄黄气的加持下变得异常敏锐,那些原本看着如同天书的经络图,此刻竟清晰得如同掌纹。他甚至能“看”到灵气在经脉里流动的轨迹,知道哪里该快,哪里该慢,哪里需要玄黄气重点滋养。
林石保持着盘膝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与身下的青石融为了一体。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每一次吸气都能吸进更多的灵气光点,每一次呼气都能排出体内的浊气。丹田的玄黄气越来越浓厚,像团翻滚的金红色云雾,将吸入的灵气不断炼化、提纯。
直到日上三杆,林石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金芒,随即隐去,只留下清澈与明亮。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只觉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之前被匪獠刀风扫过的瘀伤早已消失无踪,连多年劳作留下的老茧都淡了几分。
更让他惊喜的是,丹田的玄黄气比之前壮大了一圈,运转起来更加流畅。他试着按照帛书的指引,将炼化的灵气凝聚在指尖,一缕淡淡的白气在指尖浮现,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像有生命般轻轻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