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应付了几位仙家,夏蓝实在撑不住,按系统流程站起身:
“诸位仙家,抱歉,本座今日有些不胜酒力,需先告退片刻,后续事宜可与元景仙友或安英商议。”
话音刚落,安英立刻从弟子席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师尊,弟子送您回去!”
旁边的墨尘和云溪也跑过来,墨尘说:“师尊,我帮您拿披风吧?”云溪则问:“要不要请医仙来看看?”夏蓝笑着摇摇头:
“不用,就是有点乏,你们留在这儿,帮安英撑着场子。”
回到自己的屋内,安英刚想松开手,就被夏蓝拉住:“安英,陪我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
安英点点头,搬了把椅子坐下:“师尊,您要不要躺会儿?弟子给您捶捶腿?”
夏蓝笑了:“不用,就想跟你说说话。你今日在弟子席,有没有被其他仙家为难?”
安英摇摇头:“没有,他们都很客气,还问我师尊教了我什么法术呢!”
可没等他们多说几句,偏殿外就传来小厮的催促声:“安英仙师!瑶池那边催您回去呢!昆仑派仙长问起凌霄山弟子的修行情况,您不在,弟子们都答不上来!”
安英脸色瞬间变了,他站起身:“师尊,我……我得回去,我是首徒,不能让凌霄山丢面子。”夏蓝看着他焦急的模样,松开手:“去吧,别慌。”
安英转身要走,又被夏蓝叫住:“安英,若是方便,帮我留一些酒回来吧,不用多,一小壶就好,别让元景师父和师叔看见。”
安英眼睛一亮:“弟子知道了!师尊放心,我找个食盒装起来,偷偷给您送过来!”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回头问:“师尊,您要是饿了,要不要弟子也带些糕回来?您上次说喜欢吃。”
夏蓝点点头:“好,谢谢你,安英。”安英笑着跑出去,边跑边喊:“师尊等我!”
偏殿里只剩下夏蓝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瑶池方向传来的隐约仙乐,手里还握着那杯没喝完的清水。
那些看似恭敬的目光里,藏着多少算计?
他忽然想起系统曾提示过的“仙界权力制衡”,原主蓝玉烟修为日益深厚,凌霄山势力渐强,早已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威胁”。
所谓“体贴仙尊”“培养下一代”,不过是借着安英这些小辈的名义,一点点架空蓝玉烟的权力罢了。
夏蓝走到窗边,望着凌霄山脚下的云雾,心里一阵烦闷。
安英虽勤勉,可论修为、论城府,哪能扛得住仙界那些老狐狸的算计?
他们明知如此,却还步步紧逼,连一场瑶池会都要处处设限,连喝一壶酒都要偷偷摸摸。他忽然心疼起原主来——
蓝玉烟守着这凌霄山,守着这些规矩,当了几十年的“傀儡仙尊”,心里该有多孤独?
“罢了,想这些做什么。”
夏蓝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内殿的私库。那里藏着几样他从魔界带回来的东西,其中就有夜烬临走时塞给他的一坛陈酿,据说在魔界埋了百年,烈得很。他
记得夜烬当时笑着说:“仙尊要是觉得闷了,就喝一口,管他什么规矩,自己舒坦最重要。”
打开私库的暗格,陶坛的酒香瞬间漫了出来,带着魔界特有的灼热气息。
夏蓝抱起酒坛,没找酒杯,直接扯掉封口的红布,对着坛口猛灌了一大口。
烈酒入喉,烧得喉咙发疼,却让他心里的压抑消散了些。他靠在书架上,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有对原主的心疼,有对仙界的不满,还有对原来世界的想念。
快过年了啊。
不知喝了多久,陶坛渐渐空了,夏蓝才晃了晃身子,把空坛藏回暗格。
他走到院子里,冬夜的风带着寒气,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院子里的紫藤花藤早已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月色下像极了缠绕的锁链,他找了块石凳坐下,望着天上的圆月,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蓝玉烟的身体本就不胜酒力,即便夏蓝酒量再好,此刻也有些晕乎乎的。
他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觉得冰凉,半点没有醉酒后的潮红——这具身体连醉后的模样,都要维持着“仙尊”的端庄,连放纵都如此克制。
“师尊!”
远处传来安英的声音,带着点气喘。
夏蓝抬头,看见少年提着个食盒快步走来,棉袍上沾了点寒气,却笑得格外明亮,
“弟子回来了!您等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