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修方舟的引擎低吼着,如同疲惫的巨兽,缓缓驶入马库拉格的星港。船体上新增的灼痕与破损无声诉说着卡迪安裂谷之战的惨烈。尽管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归来的队伍中却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疲惫、悲伤与沉重责任的寂静,而非胜利的狂喜。
凯旋的暗影
港口举行了必要的欢迎仪式,但规模远不如迎接圣吉列斯归来时那般盛大。基里曼亲自到场,发表了简练而庄重的致辞,肯定了特遣队的功绩,尤其是格蕾修在摧毁裂谷核心中起到的决定性作用。他宣布将为阵亡者举行隆重的追悼仪式,并授予生还者相应的荣誉。
然而,在这官方认可的荣光之下,暗流依旧涌动。莱恩·艾尔庄森并未出现在港口,他及其黑暗天使舰队在击退钢铁勇士后,便停留在马库拉格外围轨道进行补给和休整,保持着一种刻意的、令人捉摸不定的距离。有传言称,狮王对格蕾修那种“不惜自身受损、近乎鲁莽”的突击方式,以及其力量中蕴含的“不可控性”依旧心存疑虑。
更微妙的变化发生在帝国高层内部。格蕾修的成功,尤其是她展现出的、能够对抗乃至“定义”混沌概念攻击的能力,让一部分原本持观望或反对态度的人开始重新评估她的价值。但同时,也加剧了另一部分人的担忧——如此强大的、不受国教或机械教完全掌控的力量,究竟是否真的是帝国的福祉?
一些隐秘的会议在夜幕下进行,关于如何“引导”、“限制”或“研究”格蕾修及其力量的讨论,在少数权贵和神职人员之间悄然展开。卡迪安裂谷的胜利,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帝国光鲜表面下复杂的权力结构与根深蒂固的保守思想。
未愈之伤
格蕾修无暇过多顾及这些政治波澜。返回马库拉格之耀号后,她第一时间前往医疗区。
静滞舱内,卡萨里安依旧沉睡,他的生命体征稳定,但灵魂的创伤仿佛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阻隔了意识的回归。格蕾修将手按在静滞舱上,秩序之光温和地流淌,她能感觉到那创伤的顽固,它并非简单的能量缺失或结构破损,更像是一种源于概念层面的“存在性削弱”——仿佛他的一部分“战士本质”在抵挡福格瑞姆那一击时被永久性地抹去了。
“‘天籁仪’的滋养效果很微弱,”随行的技术神甫汇报道,“他的灵魂……似乎缺少了某种关键的‘回响’,难以自我唤醒。”
格蕾修眉头微蹙,这情况比她预想的更复杂。
而在另一个静滞舱中,“银翼誓约者”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裂谷之战前,“天籁”的滋养和格蕾修持续的能量输入,本已让他的灵魂重构看到了曙光。但格蕾修自身在对抗奸奇射线时灵魂受创,那丝“悖论污染”虽然被她极力压制,却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她输送给“银翼誓约者”的能量质量,使得他的恢复进程几乎陷入停滞,甚至灵魂光晕比之前更加黯淡了几分。
看着两位因她而重伤的同伴,格蕾修心中充满了沉重的负疚感。胜利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更加具体和残酷。
新的启示与抉择
在自我疗伤和试图救治同伴的过程中,格蕾修反复回顾着裂谷之战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与奸奇射线那惊心动魄的概念对抗。她意识到,无论是卡萨里安的“存在性削弱”,还是“银翼誓约者”灵魂重构的困难,乃至她自身的“悖论污染”,其根源都触及了灵魂本质与存在概念的深层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