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无从辩解,因为那一刻,他确实被一种莫名的、想要摧毁她那份冷静的冲动所主宰。
“不过没关系,”她移开视线,望向窗外,语气轻得像是叹息,“也不重要了。”
不重要。这三个字比任何指责都让他感到窒息。
江淮清沉默了良久,久到阳光在房间内移动了明显的角度,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决绝,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寂静:
“你……还会相信我吗?”
云上槿抬眸看向他,眼神复杂,像是审视,又像是纯粹的好奇:
“您指什么?”
他微微垂眸,似乎在谨慎地挑选着每一个用词:
“我……不想你再受伤,不想你再疼了。”
他抬起眼,目光坚定地锁住她,试图传递某种决心,“绝对不会了。”
云上槿闻言,只是垂眸笑了笑,那笑容浅淡而疏离,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无需多言。我相信我的判断。”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或许到了合适的时候,您会再次伤害我。这,”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并不重要。”
江淮清的眉头紧紧皱起,对她的结论感到不解,更感到一种沉闷的刺痛: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云上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实际的要求:
“那您去帮我去黑市拿个消息吧。”
“你要查什么消息?”他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您去,就会有人给您。”她没有明说,语气却不容置疑。
“……好。”他应下,没有再多问。
“辛苦您了。”她客气而疏远地道谢。
江淮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想从她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找出些许裂痕,最终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转身,步伐坚定地离开了卧室,像是要借此行动,向她证明些什么。
江淮清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当他返回时,手中多了一个材质特殊、密封严实的信封。
他将其递到云上槿面前,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试图从细微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云上槿平静地接过信封,利落地拆开,取出里面的信息纸页。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内容,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下来,随即被她完美掩藏。
她将纸页随手放在一旁,抬眸看向他,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我需要一些材料,上将。”
“需要什么材料?”
他立刻追问,没有丝毫迟疑。
她又流畅地报出了一连串新的材料名称,其中一些甚至带着生僻的古语词根。
江淮清将她所需的材料名称一一记下,注意到她早已经开始对之前剩余的药材,进行着某种预处理,动作精准得如同精密仪器。
他没有多问,转身再次离去。
不过几个星时,他便带着她所需的全部材料返回,整齐地码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云上槿没有任何停顿,立刻投入新一轮的炼制。
各种器具在她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药材被提纯、融合、催化,最终化作一瓶瓶色泽各异、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药剂。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不容打扰的专注与权威。
眼看着成品药剂以惊人的速度累积,很快便超过了常规需求的量,江淮清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疑:
“你在做什么药?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