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槿抬起头,脸上绽开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
“谢谢您,我很满意。是一件很漂亮的裙子,麻烦您了,就这个吧。”
她的声音轻柔有礼,仿佛刚才试衣间里的一切从未发生。
“小姐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店员微笑着回应。
江淮沉默地付完款,推着她离开了店铺。
午后的阳光透过商业街的玻璃穹顶洒下,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轮椅突然停下。
江淮清俯身靠近,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那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云上槿早已在无声无息中晕了过去。
他抿紧唇,小心地将她从轮椅上抱起。
这个动作惊醒了怀中的人。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
“嗯?还需要我配合什么?”
看到江淮清皱起的眉头,她似乎清醒了些,目光与他对上:
“为什么要抱我?”
江淮清没有回答,只是将她轻轻放在路边的长椅上。
她坐在那里,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他在她面前蹲下,视线与她齐平。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片刻。
“为什么晕倒?”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疼。”
她只回了一个字,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江淮清的目光落在她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上,那
“算了,”他移开视线,“今天先回家吧。”
她歪了歪头,没有回应。
江淮清站起身,再次俯身将她抱起。
她顺从地靠在他怀里,重新低下头,碎发遮住了所有表情。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唇线抿得更紧,终究什么也没说,抱着她朝停在不远处的装甲车走去。
江淮清抱着云上槿回到住所,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小心地将她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像一尊失去牵线的木偶,软软地陷进靠垫里。
“我找王明给你看看。”
他说着,已经接通了光脑,言简意赅地下令,“来我家,治疗,带医疗箱。”
王明来得很快,提着标志性的银色箱子。
“上将,有什么事吗?”
江淮清的下巴朝沙发方向微抬:
“看看她的手。”
他顿了顿,声音平稳地补充,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我挑开了她的指甲,刚刚晕过。”
王明依言蹲下身,当他小心翼翼地剪开并掀起那只黑色手套时,露出的景象让他瞬间皱紧了眉头。
指尖肿胀,指甲与甲床分离,边缘泛着不祥的黑紫色,血迹斑斑。
他轻轻触碰伤口边缘,动作极轻,云上槿却还是颤了一下。
王明盯着那发黑的手指,眼底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收回手,站起身。
“怎么样?”
王明走到一旁的小茶几边坐下,垂眸思索了片刻,再抬头时,语气带着不赞同:
“江上将,您这……手段未免也太狠了点。”他着重强调,“她可是药剂师,手伤了,做不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