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槿迎着他焦躁而质疑的目光,缓缓地、极其肯定地摇了摇头,黑沉的眼眸里没有任何动摇。
“不,”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一切,都还牢牢地在掌控之中。”
江淮清的眉头死死锁住,眼中燃着压抑的怒火,他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抱着破娃娃、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女人,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你凭什么认为你掌控了一切?”
云上槿轻轻晃了晃娃娃,露出的棉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玄之又玄的意味:
“因为我们没有走在既定的路上。我们只是……去走。”
“我们是在开创道路。无中生有。”
这回答让江淮清心中的警惕更甚: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听从你的‘建议’和‘安排’?”
他抓住了核心的矛盾——既然是新路,为何需要她的指引?
云上槿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反问道:
“我安排什么了?”她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你一直在引导我们!”
江淮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用你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语,引导我们走向你所谓的‘应有的进程’,你设计的道路!”
“我不是,我没有。”
云上槿立刻否认,表情无辜得像受了天大的冤枉,“您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江淮清几乎要被她这副无赖模样气笑,他逼近一步,气息不稳,“你一直在引导我们,要我们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云上槿眨了眨眼,语气带着点无奈和调侃:
“只是建议嘛。再说了,”她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有些锐利,“我不说,您自己心里,难道就没有对更高权位的渴望?没有升职的想法?”
她精准地戳中了他隐藏的野心。
江淮清脸色骤然一沉,像是被撕开了最后的遮羞布,他死死地盯着她,声音里带着被利用的羞愤: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我的野心?!”
“您这话说的就离谱了,”云上槿立刻撇清关系,甚至夸张地摊了摊手。
“这关我什么事了呢?我什么也没干啊。我本来计划好好的,送完药剂,谈完价钱,拿了我的报酬就走人的。我还想着赶紧去购物呢,买点漂亮衣服,去游乐场玩什么的……”她开始胡言乱语,试图将话题带偏。
江淮清却不吃这一套,他紧紧抓住问题的关键,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那你为何要给我提那些‘建议’?!关于升职,关于‘做擅长的事’?!”
“我说什么了?”云上槿继续装傻,眼神纯净得像初生的婴儿。
“你之前不是说过,让我继续做我擅长的事吗?!”
江淮清低吼着重复她的话。
云上槿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歪着头,露出了一个极其恶劣的、带着明显戏弄的笑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反问:
“那我还说让您陪我睡一觉呢,您也陪吗?这么乖?”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咔嚓!”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江淮清眼中杀机暴涨,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他腰间的配枪再次被拔出,冰冷的枪口以雷霆万钧之势,死死抵上了云上槿的眉心!
这一次,枪口传来的力度更大,带着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按捺不住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