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起来(2 / 2)

云上槿重复了一遍这个可怕的指控,语气里充满了荒谬感,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她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和质问:

“您凭什么觉得会是我呢?!”

她甚至向前微微倾了倾身体,目光锐利地逼视着江淮清,抛出了一个极其刁钻的问题:

“不然您说一说——”

云上槿的语调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挑衅的“请教”意味。

“如果您是我,您想要让这东西炸掉,”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远处冲天的火光,“您应该怎么做?”

然后,她猛地将问题拉回自己身上,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的自嘲:

“那我呢?”

云上槿不顾被绑起来的双手,费力的举起手臂,展示着自己孱弱的身体、不合身的睡衣、以及空荡荡的裤管

“一个连这扇门都很难独自走出去的人?”

不等江淮清回答,或许她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的情绪仿佛终于决堤。

云上槿眼中蓄积的水汽终于凝结成泪珠,无声地滚落,但她依旧倔强地昂着头:

“是!”

她承认道,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清晰。

“我今天刚刚跟您说了我不脆弱……”

“您就这样?”

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被背叛的痛楚,“这样……对我?”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重得像锤子,狠狠砸在江淮清的心上。

她不是在否认指控,她是在控诉!

控诉他刚刚才对她流露出一点罕见的“仁慈”和“保证”,转身就用最严重的、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罪名来怀疑她、质问她!

这种反复无常,比直接的伤害更令人心寒。

江淮清彻底怔住了。

她这一连串的反应,从荒谬到激动,从尖锐的质问到破碎的控诉,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她逻辑清晰地指出了她“做不到”的客观事实,更用情感的重锤击中了他内心深处那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反复怀疑而产生的愧疚。

他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因激动而微微起伏的单薄胸膛,看着她那双盛满了痛苦和失望的蓝色眼睛……

他之前所有基于直觉的怀疑,在这一刻,似乎真的显得……有些卑劣和站不住脚。

远处的爆炸声、救援的呼喊声仿佛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两人之间,只剩下这无声的、却激烈无比的对峙。

云上槿的泪珠还挂在苍白的脸颊上,但她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破碎又凄凉,带着一种彻底心死的嘲讽。

她抬起手,尽管手铐哗哗作响,却极坚定的用指尖极其随意地擦去脸上的泪痕,动作不再带有丝毫之前的柔弱。

她目光直直地看向江淮清,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地割开两人之间那最后一点虚假的温存和可能:

“您今天……”

她顿了顿,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晰,“才说了要娶我,才说了要给我家。”

“就是这样吗?”

她反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窒息。

接着,云上槿缓缓地、极其肯定地落下判决:

“您在骗我。”

这句话像最终宣判,彻底否定了江淮清之前所有冒失的、连自己都未必清晰的冲动和许诺。

然后,不等江淮清从这突如其来的指控中反应,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剧烈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