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槿慵懒地靠在轮椅里,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在讨论别人的事:
“谁知道呢?”
她微微耸肩,“可能是看我可怜吧。”
云上槿重复了江淮清那句听起来荒谬的承诺。
“他说……会给我一个‘家’。”
语气里听不出是期待还是嘲讽。
云上以宁站在一旁,神色变幻不定,惊疑、警惕、恐惧……种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
他无法判断江淮清的真正意图,这未知让他既兴奋又不安。
云上槿将云上以宁复杂的神色尽收眼底,极轻地笑了一声,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她安抚道,语气却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父亲大人放心。”
“我自有分寸。”
听到她这句话,云上以宁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强烈的告诫:
“你明白就好。江淮清……不是一般人。和他打交道,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云上槿从善如流地乖乖点头,甚至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语气轻快得像在开玩笑:
“嗯嗯,看出来了。”
“脑子是不太正常。”
竟敢说娶。
云上以宁被云上槿这话噎得抿紧嘴唇,一时无语,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云上槿轻轻拍了拍轮椅扶手,语气重新变得“乖巧”而“顺从”,甚至主动提出了惩罚:
“好啦好啦,开心一点。”
“一切还都按部就班的走嘛。”
她再次强调那条无形的枷锁,“我会维护好云上的荣光。”
然后,云上槿极其自然地吩咐道,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送我上楼吧。”
“再关几天禁闭。”
云上以宁沉默了片刻,审视地看着云上槿。
“他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自己屋子先休息,过几天你还有事情要做。”
云上槿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那要是,那个脑子不正常的一会儿又杀回来了怎么办?您别忘了,今晚还有事呢。”
“再说了,我们这除了禁闭室哪里还有能让外人看的屋子?”
“您最好收拾收拾。”
云上以宁不再多言,挥了挥手,吩咐旁边的下人:
“带她上楼。东西都收起来放到地下。地下室的楼梯口封死。”
下人连忙推起轮椅,朝着那道通往禁闭室的冰冷楼梯走去。
云上槿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任由自己被推离客厅,没有再看云上以宁一眼。
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算计和疲惫。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只是,某些东西,在今晚之后,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