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上槿腿上因长期不使用而萎缩的肌肉、身上那些明显是旧伤叠新伤的痕迹,听着医生那句“也是个小姑娘,就不怕留疤吗”。
江淮执心里那股很不是滋味的感觉疯狂地滋长、蔓延,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吸饱了酸水的海绵,又闷又涩,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汹涌地涌上来,翻来滚去的。
可这回,这烦躁没了明确的靶子,再也没法理直气壮全算在床那个沉默忍着、浑身是伤、被医生叫“小姑娘”的麻烦精头上了。
一种更复杂、更陌生、让他极其不适的情绪,正在那冰冷的烦躁底下,悄然破土而出。
“小姑娘?”
医生还在处理云上槿的伤口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对呀,她还没有二次进化啊。”
江淮执闻言一愣,那双幽绿的眸子骤然锐利地转向医生,仿佛刚才听错了什么。
“没有二次进化?身上有伤?”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眉头已经锁死。
正在小心翼翼为云上槿治疗的医生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这位看起来冷漠强势的Alpha会突然问这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保持着专业态度,如实回答:
“是的,上将。病人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挫伤和皮下淤血,看程度和色泽应该是近期造成的,而且……还有多处旧伤,可能会影响到二次进化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些许不认同,“并且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处理和治疗。”
江淮清彻底愣住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云上槿,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那低垂着的、毫无生气的脸庞,试图从那片沉寂中找出一点端倪。
然而云上槿只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一言不发,仿佛他们讨论的是与己无关的事情,似乎完全不在乎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回过神来,目光重新盯向医生,眉头皱得更深,语气阴沉了几分:“她身上有多少伤?”
医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追问得如此具体细致,这不像是一个仅仅出于礼节性关心的问询。
但他还是迅速整理了一下刚才检查所见,谨慎地回答:
“初步估计,病人上身、手臂、背部……至少有几十处不同程度的伤痕。有些像是……呃,鞭伤,很新。另外,旧伤疤痕也有不少,分布范围较广。甚至会有严重的刑伤疤痕。”
他尽量用客观的医疗术语,但“鞭伤”两个字还是清晰地吐了出来。
“几十处?”“鞭伤?刑伤?”
江淮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再次看向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仿佛逆来顺承受惯了的样子,脑海里瞬间闪过我被送回来时那异常的苍白、细微的颤抖、空气中那丝血锈味和苦药味……
所有的细节在这一刻串联起来,形成了一个清晰而令人极度不悦的事实。
一股莫名的情绪猛地涌上他的心头。那不仅仅是烦躁,似乎还夹杂着一种被冒犯的怒意,以及……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针扎似的刺痛感。为了他那句“退回”,眼前这个oga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