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不送送?我以为您会和我一路。”
“和联邦的叛徒吗?”
“联邦有下文令说我们云上是叛徒吗?”
云上槿轻轻转了转轮椅扶手,“还是说,上将您不打算遵从联邦的命令了?”
江淮清没再说话,径直离开。
云上槿笑了笑也转着轮椅缓缓离开。
顶层办公室内,死寂重新降临,却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令人不适。
江淮清强迫自己坐回那张象征着绝对权力的高背椅,冰冷的皮革触感无法平息他心头那股无名之火。
他拿起一份待批阅的文件,试图用繁琐的数据和冷酷的逻辑武装自己,将那抹不该存在的、苍白脆弱的影子彻底驱逐出脑海。
可白纸黑字在眼前晃来晃去,渐渐就模糊了。
“那个破毯子不是都还回去了。”
那双浅蓝的、像蒙着层水汽却又透着股倔劲的眼睛,那截细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红的脖颈,还有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偏又总能落在他神经最敏感的地方,跟生了根似的,在脑子里转个不停。
“该死!”
他终于按捺不住,低骂一声,把手里的文件狠狠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桌上的钢笔“咕噜噜”滚到地上,他瞥了一眼,连捡都懒得捡。
眉头死死锁着,幽绿的眸子里翻涌着困惑和恼怒,还有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烦躁——被搅乱了心绪的烦躁。
“不对,我怎么会想起那个麻烦的家伙……”
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不解。
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自己的思维被一个弱小的、甚至需要依靠轮椅的oga所占据。
这违背了他作为顶级Alpha的绝对掌控准则。
那双浅蓝色的、氤氲着水汽却带着倔强的眼眸,那截纤细得一折就断的脖颈,那轻如羽毛却总能精准落在他神经最敏感处的声音……如同最顽固的病毒,疯狂侵蚀着他的专注力。
“该死!”
江淮清终于还是合上了那份再也看不下去的文件。他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躯,肌肉线条在昂贵的衬衫下流畅地起伏。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心,缓解着那份意外带来的疲惫,目光随意地投向窗外。
就在这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幽绿的眼眸倏然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夜行动物,穿透玻璃和遥远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了楼下街角昏暗路灯旁的一个微小身影。
那个本该早在数小时前就该安然回家的oga,此刻竟然还在那里!
更让他心头莫名一紧的是,那辆轮椅正在做着没有意义的蠕动。
那个单薄的身影微微前倾,似乎在努力尝试移动,却只是徒劳。
昏黄的光线将他完全笼罩,在地上投出一道纤细而无助的影子,仿佛随时会被四周沉沉的夜色吞没。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身体已经先于意志行动。
高大的身影猛地站起,带倒了桌角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也毫不在意。
他几乎是几步就跨到了门口,一把拉开沉重的实木门,甚至来不及吩咐秘书,便大步流星地冲向专用电梯,周身裹挟着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迫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