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水下肚,苏厌浥将茶杯往前一推,忽然冷言质问道:“我的吃食,你是不是没有给我买!”
他此刻忽然想起,两人在朱雀街买的吃食,忘记去寻了。
他忘了,自然不是他的错,都怪面前这人不提醒自己,此刻自然是要兴师问罪。
纪昭珩经他如此一说,顿时也是想起了此事,他面上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来,可语气里却满是打趣开口:“是为夫不好,竟将如此重要之事忘了,害得阿浥今日用不到美味,这可如何是好!”
“闭嘴,明日再去。”
说罢,苏厌浥当下站起身来,时辰不早了,他决意入睡,懒得再同这人多言。
只是他起身之时,不忘将那两块令牌收入纳戒中。
纪昭珩见此眼中的笑意比嘴角更浓,他装作未曾看见,同样起身跟上苏厌浥,只是那人却一指软榻,冷声吩咐:“你,睡那处去。”
近日来难得与这人关系有所缓和,他自然不愿破坏,这人说什么,他自然是听的。
见他听话,苏厌浥看他越发顺眼,很快,他自己霸占了整张床,睡得倒是格外安稳。
.......
次日,日上三竿,苏厌浥才抱着枕头醒来,迷瞪了有片刻,他坐起身来。
不知是不是修为不在的缘故,他整个人的反应较比从前要慢了许多,此刻醒来,竟抱着枕头发起呆来。
纪昭珩早已等候多时,这人起床之时脾气大,若是扰了这人好眠,免不了要一顿枕头伺候的。
此刻见他醒了,他走上前来,轻声问道:“阿浥,可睡好了?”
说着,他从须弥戒中取出一套青色窄袖长袍,内搭雪色蚕丝里衣,而外袍则是同色的纱衣。
而他自己,则是一身月白长袍,外罩同色纱衣,从衣领处可看出,里衣同样是雪色。
月白与青色相近,两人衣袂之间的花纹更是相近,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听着纪昭珩的声音,苏厌浥眼神逐渐清明,再看递到面前的衣裳,他嫌弃地开口:“丑死了,不穿。”
从前他从不穿这种淡色,染了血,会格外明显。
自然也不知晓,这种淡雅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总是过分宜人的。
纪昭珩如今哄起人来,自然是得心趁手,他当即便坐在床边,轻声道:“当初离山太过匆忙,暂时委屈阿浥了,待回山,我让他们随阿浥心意多置办些阿浥喜欢的衣裳。”
他如同哄着孩童一般,听他如此轻柔的语气,苏厌浥别扭的同时又免不了面色赧颜,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连起床都要被人当做孩子去哄,属实是羞人的紧。
此刻也顾不得衣裳好不好看了,他拿起里衣,起身向屏风后走去....
不一会儿,仅着里衣的苏厌浥从屏风后走出,他摊开双手背对着纪昭珩,语气轻浮,又有些漫不经心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来伺候爷更衣。”
闻言,纪昭珩面色宠溺,拿起长袍上前。
他这人平日里看似极其温和,却有着近乎于偏执的掌控欲。
事关苏厌浥的所有,他皆要上心,便是日常穿衣这等小事,他也要亲力亲为。
苏厌浥敌不过他,时间久了,也就随他了,只当这人是个称手好用的奴仆罢了,毕竟,他总归是要穿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