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在一望无际的柏油公路上驰骋。道路如同墨色的缎带,笔直地延伸向天际,消失在绿色的地平线上。沿途车辆稀少,偶尔会遇到骑着摩托车、穿着蒙古袍的牧民,或用好奇、或淡然的目光看着这两辆风尘仆仆的外地车。
苏岚趁着这段相对平稳的行程,再次小心地取出玉板,仔细研究元上都区域的那个特殊标记和周围的星象水文注解。“这个节点的能量特性描述非常奇特,如群星坠地,似百川归海,既有天象的汇聚,又有水脉的滋养,这与蒙古族信仰长生天、同时又逐水草而居的特性似乎隐隐相合……”
陈玺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回应:“元朝本身就是一个多元文化融合的帝国,忽必烈建上都,既保留了蒙古旧俗,又吸收了汉地城建和堪舆理念。选择此地,风水上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玉板的标注,或许揭示了其更深层的、关乎地脉能量的原因。”
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追寻的核心上,但在这开阔的天地间讨论,似乎少了几分地下的诡谲,多了几分学术探究的意味。
中午时分,两车在一片视野极佳、临近一条清澈小溪的高坡上停下休整。简单吃了些干粮,也让车辆稍作散热。
吴山岳依旧保持着警惕,拿着望远镜四处了望。草原辽阔,一览无余,反而让潜在的跟踪者难以藏身,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嘿,你们发现没,”金万两蹲在溪边撩水洗脸,忽然说道,“这地方,看着开阔,真要找个啥具体地方,也挺难啊。那元上都遗址肯定老大一片了,玉板指的那个点,能精确到啥程度?”
这确实是个实际问题。元上都遗址范围极大,宫殿、庙宇、民居废墟散布甚广,如果没有更精确的定位,无异于大海捞针。
“到了地方,结合玉板上的细节和现场风水勘察,应该能缩小范围。”陈玺对此颇有信心,“关键是那个独特的能量标记和可能存在的星象对应关系。苏岚的仪器在能量稳定的草原环境里,应该能发挥更大作用。”
休整过后,车队继续北上。窗外的景色越发壮美。草场更加丰茂,不时可以看到巨大的风力发电机组如同白色的巨人,缓缓转动着叶片。蓝天、白云、绿草、以及远处蜿蜒闪烁的河流,构成了一幅充满生命力的画卷。
与沙漠中的死寂和地下的压抑相比,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让人心生希望,也仿佛注入了新的力量。
然而,吴山岳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他注意到,在后视镜里,极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有一个小黑点,已经持续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距离。
是巧合?还是……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提高了警惕,通过对讲机低声对另一辆车的老金说道:“二号车,注意后方远点,那个黑点,看到没?留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