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书房的门被轻轻带上,隔开了客厅的暖融光线和孩子轻微的呼吸声。厚重的红木书架环绕,空气里弥漫着旧书页和上等茶叶的独特气息。一盏绿罩台灯在宽大的书桌上投下昏黄而专注的光圈。
何雨柱没有走向沙发,而是径直走到书桌旁,在一圈光晕中站定。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一部线条流畅、材质奇特、闪烁着幽微哑光的手机便出现在掌心。这部手机,与他所处的环境、甚至与当下的时代都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种冰冷的未来感。
娄振华坐在书桌对面的扶手椅上,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目光紧紧锁在那部奇异的通讯工具上。他认得这绝非寻常物事。
何雨柱的手指在光滑得仿佛没有缝隙的屏幕上快速轻点了几下,几乎没有等待,电话便接通了。他直接开口,声音平稳而清晰,带着一种无需寒暄的熟稔与分量:
“东叔,是我。明早有时间吗?”他顿了一下,留给对面反应的时间,语气转为一种更为郑重的商议口吻,“上次你说的问题,我这边准备好了,明天过去处理一下。”他没有具体说什么问题,娄振华屏息凝神,只觉得书房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刘叔那边,你通知一下,还是我通知到你那边?”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简短的指示。何雨柱安静地听了两三秒,随即点头:“好,明白了。我直接过去。明早见。”没有多余的客套,通话干脆利落地结束。他将手机收回,动作自然得如同收起一支普通的钢笔。
书房里重新只剩下两人。何雨柱走到娄振华对面的沙发坐下,拿起桌上温热的紫砂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深褐色的茶汤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袅袅茶香升起,稍稍冲淡了刚才那股无形的压力。
“娄叔,”何雨柱放下茶壶,目光如炬地看向娄振华,声音低沉而有力,“关于明天的专家组,还有两点,务必记住。”
娄振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神情凝重专注:“柱子,你说。”
“第一,”何雨柱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含糊,“那份资料摘要,”他指了指放在书桌一角那个不起眼的公文包,“你只能给带队的王副处长,以及…他们内部明确指定的核心负责人看。并且!”他加重了语气,“看,也只能在他们的临时办公室或者我们指定的保密阅览室看!资料,绝对不能带出那个房间!一步都不行!哪怕只是去趟洗手间,资料也必须妥善锁好,或者由绝对可靠的内勤人员看守。在你交付资料后,它绝对不能离开你的视线范围,直到安全收回!”
每一个字都像楔子钉入木头,清晰而沉重。娄振华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极度风险和信息的重要性,他用力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会亲自盯死这点!资料在哪,我或者我指定的人就在哪!”
“好。”何雨柱颔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点,专家组里其他人,看资料的问题,由王处长他们内部去协调安排,谁该看,怎么看,看多少,都由他们负责人自行决定。你,”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娄振华,“绝对不要插手,不要干预,更不要主动去‘安排’任何人看资料!记住,国家才起步,技术是命脉,人心…未必都齐。”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娄振华心头,让他瞬间警醒。他明白何雨柱的深意——技术封锁,严防泄密,更要提防可能的内部倾轧或异心!那份资料,是烫手的山芋,更是检验忠诚与立场的试金石。
“柱子,我懂你的意思了。”娄振华的声音带着沉重的觉悟,“我只负责对接核心负责人,保障资料安全传递和保管。至于他们内部如何分配、谁该看谁不该看,我一概不问不参与。”
“正是如此。”何雨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仿佛刚才谈论的不是攸关国家机密的要务,“东叔那边的事,比较严重。”他没有具体说明,但那“严重”二字的分量,已让娄振华心头一凛。“拖不得,”何雨柱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脆响,“可能明天一早就得走,事情复杂,一天未必办得完。”
他看向娄振华:“所以,在我办完事回来之前,无论专家组那边有任何要求、疑问或者催促,关于核心技术的资料,都绝对不能给他们!等我回来,我们再重新组织研讨。我有办法处理后续,你放心。”
“我知道了。”娄振华郑重应承,“我会稳住局面,等你回来。”
“嗯。早点休息吧。”何雨柱站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他脚步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又折返回来。他站在娄振华面前,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轮廓,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了点神秘的郑重。
“娄叔,”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直视着娄振华的眼睛,“刚才说的所有安排,和接下来我要给你的东西,以及它的存在本身……”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强调,“你一定要保密。绝对保密!谭姨也不能说!一个字都不能提!”他强调了“谭姨”,显然这份保密的层级,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资料安全。
在娄振华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何雨柱从贴身的口袋里,缓缓取出了一个物件——那是一个小小的羊脂白玉瓶,温润细腻,近乎半透明,在灯光下流淌着柔和内敛的光华,瓶口用同色的玉塞密封,显得古朴而神秘。玉瓶本身似乎就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