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苏瑾看着护士眼中那丝习以为常的黯淡,心中微沉。这里更像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生存囚笼。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角落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蜷缩着,发出压抑的、小兽般的呜咽,她的母亲在一旁无助地安抚,却效果甚微。周围的人群投去或同情或麻木的目光,但无人上前。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无形的绝望感,似乎正悄悄缠绕上那个脆弱的心灵。
苏瑾心中一动。她不能动用大规模的力量,但或许可以……
她集中起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混合着刚刚恢复的一丁点【情感共鸣】的力量,如同最轻柔的涟漪,悄无声息地荡向那个小女孩。没有言语,没有接触,只是一种纯粹的、温和的安抚与“你并不孤单”的意念传递。
小女孩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苏瑾的方向,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她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温暖,慢慢停止了哭泣,依偎进母亲怀里。
成功了。但苏瑾也因此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灵魂深处传来隐隐的刺痛。仅仅是如此微小的干预,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护士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变化,有些惊讶地看了苏瑾一眼,但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她的工作。
苏瑾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具虚弱身体和受损灵魂的哀鸣。在这个物理规则严酷、生存压力巨大的世界,她空有知识与境界,却被自身状态严重束缚。
干扰源和oSS编织的,是一张基于“绝对理性”与“生存概率”的冰冷巨网。而她,一个伤痕累累的异乡之魂,要如何在这张巨网中,找到那个能点燃希望、凝聚人心的支点?
医疗中心的广播里,正用毫无波澜的电子音重复着:“请保持信心,遵守秩序。移山计划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但这希望,此刻听起来如此遥远而脆弱。
苏瑾知道,她必须尽快恢复,哪怕只是一点点。因为下一次危机的到来,可能不会给她太多时间。
而就在她沉浸于自身恢复时,她没有注意到,医疗中心某个隐蔽的摄像头,其红色的指示灯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焦点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比常人更久的一瞬。
冰冷的逻辑线程,已然捕捉到了这个“失忆幸存者”身上那极其细微的、无法被现有模型完美解释的异常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