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英手一顿,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苏小姐说笑了,我并没有什么心事。”
“真心仰慕一个人,却因外界的声音而备受煎熬,这本身就是一种沉重的心事。”苏瑾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和而笃定,“彬格莱先生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的意志,似乎并不像他的笑容那般坚定。”
吉英的脸微微泛红,垂下眼帘,默认了苏瑾的说法。
“有时候,等待和忍耐是美德,”苏瑾缓缓道,“但过度的隐忍,可能会让某些人误读为冷漠或不在意。真正的感情,需要双方的努力和勇气。如果一方因为畏惧风雨而迟迟不敢靠近,那么另一方或许应该思考,这样的感情,是否值得倾尽所有的等待?”
她没有怂恿吉英去主动追求,而是引导她思考关系的对等性和男方的责任感。“你的价值,不在于能否嫁给彬格莱先生,而在于你本身就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不要让任何人的犹豫,遮蔽了你自身的光芒。”
吉英怔怔地看着苏瑾,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触动,有迷茫,也有一丝被点醒后的清明。她低声说:“谢谢您,苏小姐。我……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瑾如同一个耐心的园丁,小心翼翼地修剪着班纳特家花园中可能长歪的枝条。对莉迪亚,她通过故事和隐喻,持续地、微弱地加固着她对甜言蜜语的警惕;对吉英,她给予的是情感上的支持和理性分析,帮助她建立内心的坚韧。
然而,干扰源的阴影并未远离。韦克汉姆依旧活跃在梅利顿的社交圈,他对莉迪亚的关注有增无减,并且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浪博恩附近,“偶遇”外出散步的班纳特家小姐们。苏瑾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能量触须,正试图更深入地缠绕住莉迪亚天真烂漫的灵魂。
更让她警惕的是,在一次韦克汉姆来访时,他的目光曾状似无意地扫过坐在角落的苏瑾。那目光中除了惯常的、经过伪装的温和,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仿佛毒蛇吐信般的探究与冷意。
他注意到她了。
不是因为她的外表,而是因为她身上某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尽管被极力压抑,但仍可能被同源能量隐约感知到的“异常”。是灵魂创伤散逸的微弱波动?还是灵潭气息那与干扰源截然相反的本质,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苏瑾心中凛然。她知道,自己不能再仅仅满足于幕后引导。韦克汉姆(或者说他体内的分裂体)已经将她视为了潜在威胁。被动防御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她必须更主动地介入,必须在韦克汉姆彻底蛊惑莉迪亚之前,找到更有效的方法,撕开他那张精心编织的假面。
而机会,或许就隐藏在即将到来的、彬格莱先生在尼日斐花园举办的舞会上。那将是各方势力登台亮相,也是矛盾可能集中爆发的地方。
她需要一份“礼物”,一份能在关键时刻,动摇莉迪亚对韦克汉姆盲目信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