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狱之内,老牛静静的守着裴知秋。
遥想还不是很久远之前的当年,裴知秋也是见过这个家伙的,不能说张扬跋扈,那也是意气风发的出窍境大妖。
可现在,他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很,寂寥。
曾经还有那么几分的张狂,已经彻底被埋葬在了不知道哪个计较嘎了里。
江湖上有那么一句话,少年心气是不可再生之物。
对于妖而言,其实这话也没什么问题,一个大妖的心气也是不可再生之物。
只看老牛现在的状态,就可以断言,他没有未来了。
他的路断了。
就算没有命牌,以老牛现在的状态也再没有一丝丝寸进的可能了。
裴知秋想了想,摸出一瓶茅子丢了过去
“尝尝?”
老牛无所谓的扭开盖子,只一口整个牛就那么僵直在了原地,这个味道,这个口感,这个%……
放下瓶子,牛破石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微弱的光。
他有些颤抖的看着裴知秋,很想问,问上一句这酒水是从何而来,但他又不敢,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消息。
裴知秋自顾自的说
“以后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和你聊一聊吧,遥想当年我曾经在某个地方遇到的一个有意思的家伙……那家伙和你是一个种族的……”
稍微的艺术加工,拉出了牛铁蛋这个憨批做枢纽。
事实证明,还能记得住茅子味道的牛破石,自然能记得住自家的小辈,那个叫牛铁蛋的小子,也知道牛小山。
狠狠地灌了一口酒水的牛破石,剧烈的喘气,丹琼山没了,自己是拼过命的,但还是有很多过去的妖都死在了丹琼山脉上。
本来以为老牛家就没有后了,牛破石也就没有一丝丝的心气儿了。
哪怕是现在,依然没什么心气儿,但已经没有了那种浑身上下的死气了,简单的说,就是又有了一丢丢的希望。
听着听着,裴知秋说到了
“……这瓶酒是他给我的,铁蛋曾经说过,若是有机会见到丹琼山的牛妖,就把这瓶酒给他,这样我就会得到丹琼山牛妖一脉的友谊。”
说到这里裴知秋不说话了,他静静的看着老泪纵横的牛破石。
这个粗犷的家伙,心思好像是有点过分的细腻了啊,这才讲了一点点而已,咋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一瓶茅子,正常情况下,你甚至都不能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谋深算的凡人老登敞开心扉的和你吹牛皮。
可这玩意儿确确实实的让一个出窍境的大佬哭的好像一个好几百斤重的孩子。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随手点开的手机播放着小小的背景音,没别的意思,裴知秋就是单纯觉得这样哭是不是有点干。
如果能增加一丢丢的音乐是不是能更好的调动调动情绪。
这一调动,牛破石就那么嚎啕着哭了足足一个小时。
也亏了播放软件是有单曲循环功能的,要不然光点播放上一曲这个事儿都会很麻烦。
等牛破石哭完了,裴知秋才拍了拍这个家伙的肩膀
“哭够了?此去若是不能活着,那万事皆休你我一起身死道消,若是能活,我带你去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