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神武营克魏兴郡锡县外围三寨,迁民五千口!县尉据城死守,我军绕行!”
“报——!屯骑营游弋新城郡界,击溃小股郡兵,掠上庸、房陵两县野民及散落坞堡,得口六千余!”
“报——!刘备遣牙门将陈到,领精兵一万二千,据守新城郡治房陵!深沟高垒,闭门不出!其游骑哨探甚严,我军绕城而过,未与接战!”
徐晃立于临时搭建的望楼之上,远眺着房陵城头隐约的“刘”字旗和严密的守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展开最新汇总的册簿,对身旁行军司马道:“传令各营:刘备既遣陈到此等精锐固守坚城,显是弃卒保车,欲阻我攻城锐气。我军目的已达,西城、魏兴、新城三郡膏腴之地丁口,已被我掠得七万余众!粮车、布帛、牲畜无算!传令后军辅兵营吕岱将军,即刻组织迁徙队伍,押解人畜物资,分批经预设山道退返武关!前军四营战兵、两营铁骑交替掩护断后,防备陈到出城追击!五日内,全军撤离荆北!”
“诺!”命令迅速传遍各营。西北军如同退潮般,裹挟着惊恐却茫然的七万荆北百姓以及难以计数的物资,井然有序地撤入秦岭的千沟万壑。陈到在房陵城头,望着那远去的烟尘和空荡萧瑟的原野,脸色铁青,却终究未敢下令追击。他的任务只是守住城池,至于城外子民,在诸葛军师与主公的权衡中,已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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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大将军府签押房。王康看着徐晃送回的最后一份战报——“掠得荆北丁口七万三千六百余口,大小牲畜两万余头,粮秣布帛等物资折钱约八千万”,轻轻合上。他走到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掠过荆襄那片烽烟最盛的区域,又扫过标注着新矿脉的天山、祁连与终南,最终落在象征军器监工坊的位置。
“文和,”他并未回头,声音平静,“徐公明这把快刀,抽得正是时候。七万丁口入关中,开春河套、河西新垦之地,又添生力军。孙策与刘备在江夏、南郡打得如何了?”
贾诩(字文和)拢着袖袍,声音波澜不惊:“军情司急报:孙策亲统大军猛攻江夏,周瑜水师已焚刘备夏口战船百余艘。关羽自江陵驰援,于竟陵与吕蒙部激战,胜负未分。诸葛亮坐镇襄阳,调集钱粮兵员,荆南韩玄、刘度等仍首鼠两端。两虎相争,其势正酣。我军掠民而还,刘备虽失边民,然保住了西城三郡城池,面子上过得去,短期内必不敢北顾,其力尽在东南。孙策得我军牵制刘备侧翼之诺,攻伐更烈。”
“嗯。”王康颔首,手指敲在舆图上车师、删丹、子午峪三处,“矿脉乃天赐,军工乃命脉。传令郑浑:禁军、镇军换装既定,即倾全力督造钨钢!神臂弩月产需达两千张!陌刀月产三百柄!破甲箭簇月产十万支!工坊需三班轮转,炉火不息!告诉他,精铜,孤给他!人手,孤给他!孤只要锋镝!最利的锋镝!”
“诺!”贾诩躬身。
王康的目光再次投向南方,仿佛穿透了宫墙与千山万水,看到了荆州血火交织的战场,看到了江东楼船帆影,也看到了刘备帐中那羽扇轻摇的身影。他嘴角的弧度冰冷而锐利:“让他们打。打得越狠越好。待孤的矿脉如龙,粮仓满溢,陌刀成林…这天下,终究要问过我西北的锋刃!”
窗外,军器监工坊的方向,隐约传来锻打钨钢的沉重轰鸣,声声如雷,仿佛为这深冬的长安,擂响了砺剑天下的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