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属于她的反击,才刚刚开始。三更天刚过,破庙外风声猎人。
沈清棠紧攥着那枚断裂的木牌,指尖微凉。
她低头细看,那图案虽磨损严重,却依旧能辨出几分痕迹——一道半弯的弧线,环绕着一个古篆“影”字,笔锋凌厉,刻痕深邃。
“这机关手法……”她声音低沉,”
顾景珩闻言,眉头一挑:“你是说,影十五和影十七之间有联系?”
“不止是联系。”沈清棠抬眸,神色凝重,“他们或许曾同属一个组织,甚至,听命于同一人。”
白芷站在一旁,听得心惊。
她虽为绣衣司副统领,手段果决,却也不得不承认,今晚追踪失败让她有些挫败感。
“属下无能,未能拦住他。”她低声请罪。
沈清棠摆了摆手,语气平静:“你已经尽力了。这机关陷阱非比寻常,若不是刻意布置,恐怕我们连这点线索都得不到。”
她将木牌递予顾景珩,继续道:“查这印记的来源,越快越好。”
顾景珩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似乎欲言又止。
但他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将木牌收入袖中。
就在此时,柳小蝶从暗处走出,神色复杂。
“小姐,我方才整理账册时,在夹层中发现了一张字条。”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张泛黄的纸片递给沈清棠。
沈清棠接过,指尖轻颤。纸上字迹娟秀,却是母亲苏芷兰的亲笔:
“若事败,速带棠儿离京。”
短短十字,如针刺入心口。
沈清棠怔在原地,良久未语。
“娘……你到底知道多少?”她喃喃自问,声音几不可闻。
她一向以为母亲只是一个温柔贤淑、不谙世事的女子,可如今看来,她在临死之前,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她并非无力反抗,而是选择了隐忍,只为留下一线生机给她。
眼眶微微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将字条小心收起。
顾景珩默默注视着她,眼中多了一丝未曾有的柔和。
“你想做什么?”他问。
沈清棠抬头,眼神坚定如初:“我要继续追下去。不仅是为了我娘,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局棋,到底是谁在背后执子。”
话音刚落,远处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一名侍女疾步而至,脸色苍白:“小姐,不好了!苏绣庄刚收到一封密信,署名——杜少卿!”
空气瞬间凝滞。
杜少卿!
那个早已被贬出京城、传言已死的前户部侍郎,竟突然来信?
沈清棠心头一震,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可能。
她缓缓开口,语气冷冽:“把信拿来,我亲自看。”
夜色愈浓,风也愈寒。
但此刻的沈清棠,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寒门嫡女。
她是侯府真真正正的嫡女,是苏芷兰唯一的孩子,更是这场棋局中,最不该被忽视的一颗棋子。
她要走的路,才刚刚开始。
而真正的对手,也终于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