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您查得太深。”一人咬牙道,“赵大人说,若您继续追查下去,会牵扯到更大的人物。”
“谁?”沈清棠追问。
那人摇头,“我们不知。只知道,有人通过密道,与宫中往来密切。”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寂静。
沈清棠看向影十三,“你刚才说,黑鳞只听命于赵知微?”
影十三点头,“是。”
沈清棠不动声色地将供词誊录两份,一份立即送往宫中呈给皇帝,另一份则被她亲自封存。
这一夜,绣衣司灯火通明,审讯室内铁证如山。
而与此同时,顾景珩再次出门。
沈清棠站在窗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呢喃:“顾景珩,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风起夜沉,月光如水,照不见人心幽暗。
而在远处,一座王府静静伫立,仿佛沉睡的猛兽,等着某人踏入深渊。
夜探王府。
顾景珩身形如燕,翻墙入府,落在梁王府偏院的一处假山之后。
他动作轻盈无声,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扫视四周。
梁王府自建成以来,便以奢华着称,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木扶疏间暗藏机关玄机。
顾景珩一路潜行至书房附近,借着夜色掩护,从侧窗跃入屋内。
屋内点着一盏孤灯,书案上堆满了各类奏折与信件。
顾景珩并未急着翻查,而是先在房间四处打量。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东墙一幅山水画上——画轴边缘微有尘迹,显然曾被频繁开启。
果然,他轻轻一推,画后露出一道暗门,通向地下密道。
心头一凛,顾景珩提气跃入,沿着石阶缓缓下行。
通道幽深,墙壁上每隔数尺便嵌有一盏铜灯,火光摇曳,映得人影斑驳。
约莫走了半柱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隐秘的地下厅堂。
正中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散落着几封未及带走的信笺。
顾景珩迅速翻阅,其中一封尚未送出的密信引起他的注意:
>“赵知微顿首,陛下近来多疑,不宜久拖。时机已至,宜速动。”
短短十余字,却透出一股森寒杀意。
顾景珩眸色骤沉——这不是简单的谋反之策,而是一场针对天子的阴谋。
他将密信收入怀中,正欲离开,忽听远处传来脚步声,低沉而密集。
他立即闪身躲入阴影之中。
两名黑衣侍卫走入厅堂,低声交谈:
“密道今晚不能再用了,绣衣司那边已经盯得太紧。”
“那怎么办?林大人那边还等着回信。”
“改走北边暗渠,明日辰时前必须把消息送出去。”
顾景珩心头一震,默默记下关键信息,待两人离去后,悄然原路返回。
当他再次跃出梁王府高墙,已是子时三刻。
月光清冷,风中带着一丝血腥气息。
绣衣首捷。
次日清晨,金銮殿上传出旨意——因绣衣司呈递铁证,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梁王府。
百官哗然,谁也没想到,一向低调行事的沈清棠,竟能一击制敌,扳倒朝廷重臣。
绣衣司门前,人群熙攘,百姓围观议论,皆对这位侯府嫡女刮目相看。
沈清棠站在台阶之上,一身素衣,神情淡漠。
她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心中却没有丝毫松懈。
这只是开始。
“小姐。”白芷走近,恭敬禀报,“宫里来了旨意,召您即刻进宫问话。”
沈清棠点头,“备马。”
她转身离去,步履坚定,仿佛昨日夜战未曾发生过。
然而,当她身影消失于巷口,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掠入绣衣司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