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永无止境地刮过巍峨的冰墙。长城脚下,黑城堡在深及膝盖的积雪中显得渺小而孤寂,但它却是抵御塞外无尽黑暗的唯一灯塔。这里的消息总是来得最晚,但当龙女王携巨龙登陆龙石岛的消息,终于由一位从影子塔飞驰而来的疲惫游骑兵带来时,依然在这片被遗忘的边境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总司令的书房内,炉火勉强驱散着刺骨的寒意。琼恩·雪诺——曾经的私生子,如今的守夜人军团第九百九十八任总司令——眉头紧锁地听着报告。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已刻满了与年龄不符的风霜和沉重
“坦格利安……巨龙……”他低声重复着,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粗糙的木桌。他的思绪飞得很远。他想起山姆威尔·塔利信中提到的那位在奴隶湾解放奴隶的“龙母”,想起史坦尼斯国王曾想扶持他成为北境之主以对抗波顿家族,也想起更久远的故事里,伊耿的龙是如何统一七国。还闪过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微弱却真实的光亮。他想起了那个来自遥远东方的异乡客——周浩。
正是周浩,在他最孤立无援、试图与野人谈判时,骑着银龙月影降临,用那不可思议的力量震慑了曼斯·雷德的部落,也为琼恩赢得了宝贵的谈判空间。也是周浩,在他清理黑城堡内部那些顽固的反对派时,提供了关键的建议和支持。周浩不仅是一个强大的盟友,更是一个理解长城之外真正威胁的朋友。
但所有这些,都比不上眼前迫在眉睫的威胁真实。
“对我们而言,琼恩,”站在他身旁、胡子眉毛都结着冰霜的艾迪森·托勒特瓮声瓮气地说,“南边谁坐在那张铁椅子上,远没有墙外面那些重新‘走起来’的家伙重要。”他朝长城之外的方向努了努嘴。
“是啊,异鬼……不过提起周浩……他此刻一定在龙石岛。”琼恩的声音带着一丝肯定,他看向身旁的艾迪森·托勒特,“艾迪,你还记得他吗?他明白长城的处境,明白异鬼意味着什么。”
忧郁的艾迪搓着冻僵的手,瓮声瓮气地说:“是啊,司令大人。那位骑银龙的老爷跟别人不一样,他不谈王座和封地,只问尸鬼和寒神。如果他在那位龙女王身边说得上话……”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琼恩重重地点了点头,一个新的、充满希望的可能性在他心中升起:“三条龙加上周浩的那条银色的龙……如果龙焰真的能像传说中那样净化邪恶,那么它们的力量,或许就是对抗长夜的关键。”他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我们必须想办法联系上周浩。通过他,让丹妮莉丝女王明白,铁王座之争只是权力的游戏,而长城之外的,是关乎所有人生死的生存之战。”
但这是一个巨大的问号。南方的领主们几乎从不关心长城的存亡,一位远在龙石岛、志在君临的女王,又会如何看待北境最边缘的求援?
“派人加强东海望的巡逻,”琼恩最终下令,“如果有任何来自龙石岛……或者任何南方的船只试图靠岸,立刻报告。马上给临冬城的史坦尼斯国王送信,告知他这个消息。”尽管与史坦尼斯的关系复杂,但在异鬼的威胁下,任何来自南方的重大变故都必须共享。
“同时,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草一封信给周浩大人。陈述长城面临的危机,并……请求他的帮助。”这封信,承载着守夜人乃至整个北境的希望。
…………
长城以南,原本荒芜的赠地如今已星罗棋布地搭建起许多简陋的棚屋和帐篷。这些都是遵循琼恩的命令、被允许通过长城以躲避异鬼的自由民(野人)。环境艰苦,资源紧张,野人与少数留在赠地的北境村民之间摩擦不断,气氛紧张如绷紧的弓弦。
然而,在一片靠近森林的空地上,却有一幅奇特的景象:一群野人孩童和几个北境村民的孩子,正围在一个娇小敏捷的身影周围。那身影手持一柄细长的木剑,动作快如闪电,时而演示着诡异的步法,时而用木剑精准地点击着假想敌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