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易带着即墨笙回了家,即墨笙整个人哭过一场后呆若木鸡。
回到她自己的卧室,即墨易试图让她坐下,给她倒杯水,轻声询问:“小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
即墨笙毫无反应,眼神空洞,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红肿的眼睛和脸上干涸的泪痕。
即墨易问得急了,她也只是机械地摇头,嘴唇紧闭。
他看着妹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问不出什么,重重叹了口气,暂时退出房间,让她独自冷静。
房门关上的瞬间,即墨笙一直紧绷的身体才像被抽去筋骨般松懈下来,瘫软在沙发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复回放的,只有时明玺那双冰冷讥诮的眼睛,和他恶毒的话语。
她如果不是真的爱他,怎么会甘心跪在他面前。
她从来不知道,时明玺对她,竟然能狠到这种地步,可以如此随意地践踏她的尊严。
即墨笙只是觉得,时明玺对她冷淡疏离。
可他对谁不是这样呢?
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甚至在家中长辈有意撮合他们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热情回应,但也从未当场明确地拒绝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他心里,至少是特别的,是和其他那些扑上去的女人不同的。
时明玺的反应只是性格使然,哪怕他留秦也在身边,也只是因为秦也漂亮得过分。
所以,当她发现那个秘密,她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原来如此。
原来他对秦也所有的好,破例的纵容,都有缘由。
但是时明玺,竟然这么侮辱她。
她失去的,何止是爱与尊严。
是她整个青春时代,所有懵懂而炽热的情愫,所有小心翼翼的期盼,所有关于时先生的全部想象。
从情窦初开至今,她眼里心里,就只装得下那一个,手握巨额财富和无上权势,如同曜日般耀眼的时明玺。
巨大的痛苦和屈辱过后,沉淀下来的,是更加黑暗、更加粘稠的恨意。
这恨意,她不敢,也无法指向时明玺。
那个男人太可怕,他捏着她的命脉,让她连怨恨他都感到恐惧。
那么,这滔天的恨意,总要有一个出口。
秦也。
都是因为秦也。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的存在,时明玺不会如此对待她。
她将今晚所有的账,连本带利,都记在了秦也的头上。
她一定要让秦也付出代价。
要让她受到比自己今天所承受的,多十倍、百倍的屈辱和痛苦!
秦也现在可不在他的保护之下,她在剧组,在龙西城之外,在那个时明玺的触手不能时刻覆盖的地方。
这就是她的机会。
离开了时明玺贴身保护的范围,一个在剧组拍戏的女演员,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
即墨笙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妆容花掉、眼睛红肿,眼神狰狞的自己。
秦也,你风光日子,到头了。
她拿出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
她记得,家里某个旁支的亲戚,就在那个影视基地所在的城市,经营着一些不太能见光的生意,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
灯光下,即墨笙的脸上再无半分娇贵千金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