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在素净的脸上显得格外黑白分明，专注时，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他竟有一瞬间的晃神，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短暂的失态让他心头一凛，立刻垂下眼，假意翻动剧本，借以掩饰。
他心下微诧。
这个秦也，刚大学毕业，展现出的理解力和表达却相当不俗，思路清晰，并非空有皮囊。
这和他潜意识里对金丝雀的想象，有些出入。
会议最终确定按照虞子墨的理解进行部分调整。
接下来便是等待场地、道具等筹备工作完成，便可正式进组。
散会后，秦也跟着时明玺回到位于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门一关上，时明玺周身那股低沉的气压便再无掩饰。
他坐在单身沙发上，望着楼下蝼蚁般的车流，没有说话。
秦也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脖颈。
“时先生？”她声音软软的。
时明玺将她揽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刚刚在会议室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此刻只映着他一个人。
他本来不想说，觉得那太过幼稚，不像他。
但情绪哽在喉咙，不吐不快。
“现在开心了？”
秦也点头，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佳的根源。
她伸手玩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小声说：“我知道你更想我留在身边。”
“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真的很喜欢拍戏，时先生。”
她用“舍不得”这三个字，轻轻巧巧地戳破了他。
将他那些不便言说的占有欲，归结为一个听起来温情脉脉的理由。
时明玺收拢手臂，是啊，舍不得。
他闭上眼，嗅着她的发香。
他和她朝夕相处了一年，期间掺杂了多少连他自己都梳理不清的掌控，和日益膨胀的私心。
说服自己给予她剧本，让她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交易让他不悦，却又无法停止。
在放手与握紧之间，进退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