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晚星自己只是抱着走个过场的心态，但她留意到苏卫民见到母亲和哥哥时，脸上的笑意是实实在在的，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
“涛涛呢？”苏卫民四下看了看，没见到苏涛，顺口问了一句。
奶奶霍秀搭了话：“还在屋里睡呢。他在海城上班辛苦，放假难得休息，就让他多睡会儿。”
海城经济比云江发达，政策对企业也更优惠，鹿山区离海城近，去那边发展确实机会更多。
郭玉梅端来两盘洗好的水果，接过婆婆的话：“海城是大地方，工作压力你们是不知道。不过我们涛涛能干，这才工作半年，就已经提经理了。”
说起儿子，她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不少。
苏卫东故意等她说完才开口拦道：“说这些干嘛，还不快做饭去。”
奶奶却不怎么认同地撇撇嘴：“涛涛优秀，夸两句怎么了？”
苏卫东笑了笑，语气显得无奈：“行行，涛涛是您带出来的，他有出息，还不是您教得好。”
奶奶假意埋怨了一句：“就你嘴甜，哄得我给你家当老妈子。”话是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
苏卫东确实会说漂亮话，也难怪能把奶奶哄得一直偏疼他们家。只是让苏卫民一家坐在边上看着这场面，尤其是苏卫民自己望着，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他记忆里的母亲总是板着脸、不怎么笑的，可每次见到哥哥，表情就明显缓和不少。
他知道是因为生自己的时候让母亲伤了身体，可那时候他一个婴儿，又能有什么错？
但这些话他也只会在心里想想，从来不会说出口。此刻他脸上还挂着笑，却透出几分勉强，让苏晚星看着莫名心疼。
苏晚星自己对这位没怎么相处过的奶奶本就没什么感情。她偏爱孙子，自己并不在意，反正她有父母全心全意的爱；可对爸爸苏卫民来说，这感受完全不同——他一直渴望母爱，却只能一次次看着母亲更偏心哥哥。
江月英也察觉到丈夫情绪不对，悄悄伸手在他背上抚了抚，像是无声地安慰。
苏卫民嘴角扯了扯，倒不如不笑。
等到吃午饭，苏涛才睡眼惺忪地从房里出来，迷迷糊糊坐上桌，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没看见叔叔婶婶和妹妹都还没动？”
苏卫东刚开口训他，霍秀就赶忙打圆场：“孩子没睡醒嘛！”
说着就把几盘苏涛爱吃的菜推到他面前。苏涛总算睁开眼，敷衍地叫了人，眼睛却只盯着菜。
“披萨呢？我要的披萨怎么没有？”
“你奶奶一早去看了，没买到。”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们昨天明明答应我的！”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儿一样闹脾气？”
“哎呀大过年的，孩子就想吃个东西，你说他干什么？”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苏晚星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总算松了口气——这一天终于熬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