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涛的惨嚎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但我们已无暇他顾。身后的能源核心室如同一个崩溃的太阳,毁灭性的能量和结构坍塌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外蔓延。
“走这边!”杨光强忍着爆炸冲击带来的内伤,凭借超凡的记忆力和对结构的敏锐感知,指向一条相对完整的、向上倾斜的维修通道。这是来时他留意过的备选路线。
我们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冲入那条狭窄的通道。司徒钟和胡铁彪一左一右架着我,我的双脚几乎无法着力,全身经脉如同被撕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灼痛。承影剑被罗蛮捡回,紧紧握在手中。
通道内不断震动,头顶簌簌落下灰尘和碎屑,两侧的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泄漏出灼热的蒸汽或诡异的紫色能量流。警报声早已被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淹没,整个基地仿佛一头垂死的巨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快!再快一点!”罗蛮在前方开路,亮银枪挑飞挡路的障碍。
苏清寒和阿青被程守、赵泽护在中间,清寒不时回头看我,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阿青的小脸煞白,净灵之体对周围毁灭性能量的感知让她极度不适,但她咬紧牙关,努力指引着能量相对稳定、危险性稍低的方向。
“上面有动静!”杨光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紧接着,一阵激烈的兵刃交击声和怒吼声从上方传来!
是关大哥他们!
我们精神一振,奋力向上冲去。通道尽头是一扇被暴力破坏的隔离门,门外是一个相对宽阔的物资中转区,此刻这里已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货架和双方人员的尸体。
只见关帅、杨光(策应组)、程守、赵泽以及剩余的五六名好手,正被数十名疯狂的北漠守卫和几名残存的“影狼”围攻,堵在一个角落里,苦苦支撑。他们人人带伤,显然经历了极其惨烈的战斗。关帅的关王刀上沾满了凝固的血液,他的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依旧挥舞如轮,死死守住阵线。
“关大哥!我们来了!”罗蛮见状,眼睛瞬间就红了,怒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亮银枪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从侧后方捅入了北漠守卫的阵营!
“是王兄弟他们!”策应组的兄弟看到我们,顿时士气大振。
“合兵一处!杀出去!”关帅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我被搀扶着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但更多的是决绝。
司徒钟和胡铁彪将我交给程守和一名伤势较轻的兄弟,咆哮着加入了战团。有了我们这支生力军(尽管大多带伤)的加入,战局瞬间扭转。司徒钟的醉仙拳如同鬼魅,专挑敌人头目下手;胡铁彪的破风刀如同旋风,所向披靡;罗蛮的亮银枪更是如同毒龙,枪枪夺命。
残余的北漠守卫在内外夹击和基地不断崩塌的双重压力下,终于崩溃,四散逃窜。
“王玥,你怎么样?”关帅冲到我跟前,看着我的模样,眉头紧锁。
“还……死不了……”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喉咙一甜,又咳出一口瘀血,“核心……毁了……基地……要完了……”
“我们看到了!干得漂亮!”关帅重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避开了伤口),随即神色凝重地环顾四周,“必须立刻离开!基地的自毁程序可能已经被赫连涛或者核心爆炸触发,这里随时可能彻底塌陷或被海眼吞噬!”
“原路返回观测口太远,而且可能已经塌了!”杨光急道,“我们必须找别的出路!”
“跟我来!”阿青突然指着一条冒着浓烟、但结构似乎相对稳固的通道,“那里……‘声音’虽然杂乱……但有……‘风’的气息……可能是……通往外面的路!”
生死关头,我们选择无条件信任阿青的感知。
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跟着阿青,冲入了那条充满浓烟和火光的通道。温度极高,灼热的气浪炙烤着皮肤,浓烟让人窒息。我们用湿布捂住口鼻(幸好通道内有破裂的消防管道),运起残余的内力护体,拼命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