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年春·许昌&公安)
一、许昌丞相府:桑苗冷遇失益州
许昌的春寒还没散,丞相府后园的桑苗却已冒出新绿,只是这绿意里裹着几分肃杀——曹操背着手站在桑田边,脚边跪着两个老农,粗麻绳勒得他们肩头渗血,衣摆上还沾着未清理的桑泥。只因今年许昌桑苗减产三成,曹操便认定是老农“偷懒耍滑”,全然忘了去年冬雪后,曹营为赶制甲胄,强征了半数桑丝,导致苗根受损。
“丞相!桑苗减产是因为去年冬雪冻坏了根,又赶上营里征丝急,苗没养过来啊!不是我们偷懒!”老桑农王阿公颤巍巍地叩首,额头磕在冻土上,渗出血迹,混着桑田的泥,“求您再给半个月,我们用桑炭暖根,定能补种好,不让流民饿肚子,也不让营里缺了桑丝!”
曹操没回头,手中的玉如意敲着桑枝,“啪”的一声打断一根新苗,冷声道:“饿肚子?孤的大军要北伐,要靠桑丝织甲、桑椹充粮,你们误了孤的军需,还敢辩解!”玉如意的碎纹里,还嵌着去年征丝时留下的桑纤维。
堂下的张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怀里的西川地图被攥得发皱,边角都磨起了毛。他本是益州牧刘璋的使者,带着标注山川险要、府库钱粮的地图来投曹操——益州流民连年遭战乱,他想借曹操的兵力稳定益州,顺便为流民求条“有桑田种”的活路。却没料到,刚进府就因“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被曹操晾在堂下,如今又见他如此苛待桑农,心中最后一点期待,像被霜打了的桑芽,彻底凉了。
“张使者,丞相今日心绪不佳,不如改日再来?”杨修摇着羽扇走过来,扇面上绣着“天下归曹”四字,扇风里都带着轻蔑,“你这地图虽详,可丞相麾下谋士如云,荀彧、贾诩哪一个不比你懂地形?再说,益州偏远,流民又多,拿下了还要分兵驻守,简直是累赘。”
张松刚要反驳,站在堂侧的蒋欲川却先开口了。他背着柄桑木剑,剑鞘上“护苗”二字被晨露打湿,泛着淡光——这剑是去年在庐江,周瑜率吴营水师赶跑流寇后送他的,如今却成了他在曹营“护民稳营”的念想。他右手按在剑柄上,指腹蹭过剑鞘的木纹,语气沉稳却带着曹营将领的本分:“德祖兄此言差矣。乱世用人,当看其才,不看其貌;取地当看其民,不看其偏。张使者的地图能助丞相少折损兵力,益州的流民若能被丞相安抚,便是现成的战力——当年子戎在庐江护桑农,不就是靠流民的‘桑枝阵’,才挡住了孙策的骑兵吗?丞相若得益州,既得土地,又得民心,还能断刘备西进之路,于曹营北伐大业有利,何乐而不为?”
这话戳中了曹操的心事——他虽苛待桑农,却也懂“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更怕刘备先取益州。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张松,却仍带着几分傲慢,玉如意指了指堂下的空位:“你若真心归降,便把地图留下,回益州劝刘璋献城。孤可封你个裨将军,让你管益州的桑政。至于流民……等孤拿下益州,自会安排。”
张松闻言,冷笑一声,将地图揣回怀里,指腹按在地图上“益州桑田万顷”的标记处:“曹丞相既不重才,又不护民,这益州,某看还是另寻明主吧!您要的是‘天下’,某要的是流民能有口饭吃,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罢转身就走,路过桑田时,他悄悄将身上的干粮塞给王阿公,压低声音道:“老丈保重,若遇难处,可往荆州寻刘备——他是汉室宗亲,护桑农,也护流民,连练的刀法都是‘护苗’的路数,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蒋欲川望着张松的背影,心中暗叹:丞相这是把益州拱手让给刘备了。他刚要上前为老农求情,曹植却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卷诗稿,纸页是用桑皮做的,还带着淡香:“父亲,孩儿新写了《桑农赋》,里面写了‘桑苗青,流民安;桑苗枯,天下乱’,您看看?也给这些老农求个情吧,流民安了,曹营的后方才能稳啊。”
曹操扫了眼诗稿,不耐烦地挥手:“竖子懂什么!孤要的是天下,不是这些酸文假醋!流民饿肚子,便让他们去开荒,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罢拂袖而去,玉如意又碰断了一根桑苗。蒋欲川看着曹植失落的模样,又看了看被押走的老农,悄悄从怀里摸出半块桑木牌——那是周瑜去年送他的,上面刻着“护民即护天下”,此刻摸起来,竟比手中的桑木剑还沉。他是曹营的将,食曹营的禄,却第一次觉得,曹营的“天下”,容不下流民的一株桑苗,而流民不安,曹营的根基也难稳。
当晚,蒋欲川在书房写下奏折,字里行间都透着曹营将领的本分:“丞相,许昌桑苗减产,非老农之过,实乃冬雪与征丝过急所致。若减免桑税、安抚老农,既能稳定军需,又能安流民之心,避免生变;张松虽貌丑,却懂益州,若重待之,可助丞相取益州,断刘备后路。望丞相三思,以曹营长远稳定为重。”可奏折递上去,却如石沉大海,连个批复都没有。
他站在窗前,望着许昌城外的桑田,月光洒在苗叶上,像一层薄霜。想起周瑜在巴丘的遗愿——“护桑农,共抗曹”,想起子戎在江陵用“桑芽破土”护流民的模样,心中第一次生出“矛盾”:他是曹营的将,该听曹操的令,可曹营的令,却要毁了流民的活路,而流民乱了,曹营的后方也会动摇。或许,他该在曹营的框架里,找一条“护民稳营”的路,哪怕这条路难走,哪怕要用手中的桑木剑,挡住曹兵伤民的刀。
二、公安桑农院:玉佩暗许护吴心
公安的春阳暖得正好,桑农院外的百亩桑苗已长出新叶,淡绿色的叶尖透着生机。流民们正跟着子戎练“桑枝刀法”——子戎握着承影剑,剑尖挑着一根桑枝,演示“护苗式”:“这招要柔中带刚,像桑枝遇风,既不折,又能挡雨。砍向敌人时,剑脊要贴住对方兵器,借劲卸力,避开要害——你们看,”他手腕一转,剑脊贴着桑枝划过,只断了枯枝,没伤新叶,“咱们护的是桑农,不是滥杀,若伤了降兵,跟曹营的人有何区别?”
“子戎兄,好招式!”赵云拍着手走来,青釭剑斜挎在腰侧,剑鞘上的“双枝缠”刻痕在阳光下泛着光——那是当年在当阳桥护流民时,被曹兵的刀划的。他手里还拿着一束桑芽,是刚从田埂上采的:“方才我用你这招斩桑枝,十根枝桠只断了枯枝,没伤一片新叶,果然是护弱的好刀法。流民们学了这招,既能护田,又能自保,再好不过。”
子戎刚要回话,赵云突然拍了拍他的肩,目光落在桑田的垄沟上:“子戎兄,还记得庐江那回,咱们用桑枝捆麻绳,缠住流寇的马腿吗?当时你说‘桑枝韧,能绊马,还不伤马’,今日若曹兵来犯,这法子正好用得上!”子戎眼前一亮,指着桑田图上的标记:“对!咱们在垄间埋上桑枝捆,曹兵的骑兵一进来,马腿就会被缠住,再让流民青壮用‘桑枝刀法’补位,既不伤马,又能拦敌,还不浪费桑枝!”两人相视一笑,当年护桑的默契,此刻全融在护荆州的计策里。
桑农院的门被推开,庞统提着羽扇走进来,扇面上沾着桑芽粉,手里拿着一封封好的信——信封是用益州特有的桑皮纸做的,还带着淡淡的墨香。“主公,”他走到刘备面前,将信递过去,“张松在许昌遭曹操冷遇,已决意归降。信里说,他愿献西川地图,还说益州有桑田万顷,可养百万流民,若拿下益州,既能与荆州形成犄角之势,又能为汉室流民寻个安稳去处,灭曹指日可待。”
刘备接过信,眉头却皱了起来,指腹蹭过信纸的桑纤维:“士元,取益州固然重要,可某若离荆州,曹仁在襄阳虎视眈眈,孙权又派人来提‘归还荆州’之事,桑农和流民怎么办?荆州的抗霜桑苗刚种下,经不起战火,汉室的流民,也经不起再颠沛流离。”
“大哥放心!”子戎收了承影剑,上前一步,掌心还留着剑柄桑丝绳的触感——那是孙尚香帮他缠的,说“桑丝耐磨,握剑时不硌手”。“某愿守荆州,子龙兄相助,再加上孙夫人,定能护好桑农,挡住曹吴的兵。某的‘桑枝阵’能拦骑兵,子龙兄的‘双枝缠’能破箭雨,孙夫人的越女剑能护流民,咱们三人联手,荆州万无一失,汉室的流民也能安稳种桑。”
话音刚落,孙尚香的笑声从院外传来:“吕将军这话,可算说到我心坎里了!”她披着一身轻甲,甲片边缘绣着细桑纹——那是她照着柴桑的春桑绣的,每一针都透着东吴女子的细致。手里握着吴钩,剑鞘嵌着七颗珍珠,对应江东七郡,身后跟着二十名东吴侍女,个个提着桑木剑,剑鞘缠着青桑丝,剑穗随风飘动。
她走到子戎身边,指着不远处的流民:“子戎兄,你看——陈婆婆正带着流民熬桑芽粥,去年冬天,公安流民就是靠这粥撑过来的;我的侍女们在用桑丝补船帆,这桑丝比麻线耐磨三倍,江东水师的船帆,半数都是靠桑丝加固的。护桑苗,不只是护流民的饭,还是护咱们联盟的战力啊!”子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流民熬粥的炊烟、侍女补帆的身影,让他突然更懂周瑜“护桑即护天下”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