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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新野秋实·子戎遇广元(1 / 2)

(205年秋·新野白河&隆中)

新野的秋天裹着甜香,连片的桑田像被泼了紫黑的墨,沉甸甸的桑椹压弯枝桠,风一吹,“簌簌”落下几颗,砸在流民的竹篮里,溅出的汁沾在手上,甜得能粘住指尖。清晨的雾刚散,刘备就带着关羽、张飞、赵云往白河去——博望坡一胜已过两年,曹操在许昌整兵的消息时不时传过来,他得趁这秋闲探查地形,为日后御敌做准备,更要护住流民刚有起色的桑田。

路上,流民们的笑声漫过田埂。陈婆婆拄着桑木拐杖,杖头刻着个小梨纹,是狗蛋帮她雕的;她指挥着孩童们把桑椹倒进陶缸,缸沿上还贴着张桑皮纸,写着“今年桑椹干,留着给皇叔当干粮”。“皇叔!”陈婆婆见刘备过来,笑着招手,“今年桑椹结得密,俺们晒的干能吃到明年春!”刘备快步上前,帮一个小娃捡起掉在地上的桑椹,指尖沾了紫黑的汁,却毫不在意——这是护民的痕迹,比锦袍上的金线绣纹更让他踏实。

行至白河岸边,河水清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映着岸边的桑林,像块镶了绿边的碧玉。关羽勒住马,青龙偃月刀的刀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指着河道转弯处:“大哥,此处河道窄,水流急,若曹兵乘船来犯,可在此设伏,用桑枝捆成筏子堵河道,再借水势浇油放火,既能阻敌,又伤不了桑苗。”张飞凑过来,手里还攥着颗刚摘的桑椹,粗声粗气地说:“俺带青壮在两岸种老桑枝!曹兵的船过来,俺们就推枝桠下去,缠他们的船桨,让他们动不了!”

正说着,一个扛着桑枝筐的老农从田埂上走来。老农的粗布衫打了好几块补丁,补丁用的还是桑丝布,裤脚沾着泥,手里的筐柄用桑丝缠了好几圈,磨得发亮——是怕硌手,也怕筐柄断了。他远远看见刘备,眼睛一亮,连忙放下筐,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动作有些颤巍巍的:“您就是玄德公吧?俺常听流民说,您带着大伙种桑、护田,去年冬俺家桑苗快冻死,还是您让人送的桑枝炭——您是个大好人!”

刘备连忙扶起老农,手指触到他粗糙的掌心,满是老茧:“老丈不必多礼,我只是个护民的人。您这是去采桑椹?筐里的桑椹看着真甜。”

“是啊!”老农笑着点头,指了指白河下游,语气里带着愁绪,“这河是好河,浇桑苗方便,可一到雨季就糟心——河水漫上来,淹了岸边的桑田,去年秋涝,俺家半亩苗都泡烂了,俺蹲在田埂上哭了半宿,那是俺们流民唯一的指望啊。”他叹了口气,又眼里又燃起光,“若能修条渠,把水引到别处,既不淹田,又能浇远些的苗,俺们的日子就能更稳些了。”

刘备心里一动,蹲下身摸了摸岸边的泥土——湿润却不泥泞,秋高气爽,正是修渠的好时节。他忽然想起徐庶离新野时,在《护民兵书》里写的话,连忙从怀里掏出兵书,指尖翻过泛黄的纸页,找到“借水为兵”篇,徐庶的批注力透纸背:“白河窄处可修支渠,引水分灌桑田,雨季排涝、旱季灌溉,战时更能借水阻敌,护苗与御敌两不误”。他指着批注对关羽、张飞道:“元直早就在兵书里提过这法子!今日老丈的话,正好应了他的计策——修这条渠,不仅能护桑苗,还能为日后御敌做准备,一举两得!”

关羽凑过来,看着兵书里的批注,点头道:“元直先生果然有远见,这法子既实用,又不伤百姓。某去联络樊城的流民,他们也常受河水淹田之苦,定愿意来帮忙——人多力量大,渠能修得更快。”张飞拍着胸脯,把桑椹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大哥放心,修渠的事交给俺!俺带青壮砍老桑枝当支架,用桑丝绳捆扎,保证结实!俺还会让大伙先量好路线,避开桑苗的根,绝不动一棵苗!”

赵云望着河道,补充道:“渠要修得宽三尺,深两尺,这样雨季能排涝,旱季能引水灌远田;渠边再种些矮桑,既能藏伏兵,等桑枝长起来,还能采叶养蚕,给流民多添份收入。”

老农听了,笑得满脸皱纹,眼角的泪都快掉下来:“玄德公真是为百姓着想!俺这就去喊流民们,今日就开工!俺们流民有的是力气,不怕苦!”说着,他扛着桑枝筐,脚步比来时轻快多了,嘴里还喊着“玄德公要修渠护桑田喽!大伙快来帮忙啊!”,声音在白河岸边传得很远。

刘备望着老农的背影,又看了看清澈的白河——这河不仅是灌溉的水,更是护民的盾,是御敌的兵。他握紧兵书,心里更定了:护好桑田,修好渠,练好兵,再请得孔明出山,定能在这乱世,为流民撑起一片安稳的天。

刚要转身,远处突然传来“扑通”一声!王二家的小女儿哭喊着从渠边跑来:“刘皇叔!曹兵的探子把俺们刚埋的桑枝支架拔了!渠边的桑苗也被踩坏了!”

刘备心头一紧,快步跑到渠边,只见新挖的渠沟里,几截桑枝支架歪在泥水里,原本整齐的桑苗东倒西歪,嫩叶上还沾着皮靴印。他蹲下身,轻轻扶正一棵被踩断的桑苗,指尖触到断裂处渗出的汁液,像被针扎了似的——这是流民们用三个月编的支架,是他们护苗的心血!

“大哥,俺去追那些探子!”张飞怒吼着抽出丈八蛇矛,矛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看俺不把他们的腿打折!”

“且慢!”刘备抬手拦住,目光落在渠边的桑林里,“元直的兵书里写过‘借桑为伏’——子龙,你带白毦兵藏进桑林,用桑丝绳布下绊马索;翼德,你领青壮把桑枝支架改成倒刺桩,埋在渠边草丛里。”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狠劲,“曹操想断咱们的渠,咱们就用这渠给他个教训!”

赵云躬身领命,龙胆亮银枪在桑林间划出一道寒光:“主公放心,定让探子有来无回!”

与此同时,吕子戎正背着布包往隆中去。布包里装着两包东西:一包是陈婆婆炒的桑仁,用桑丝布裹着,还带着热乎气;另一包是夏侯娟编的梨纹桑丝帕,帕角绣着颗小桑苗,是特意为孔明编的。自上次遇着孟公威,知道孔明重护民、爱桑田,他总想着再去试试——说不定这次能碰着孔明,能把新野的心意带给这位贤士。

秋风吹过隆中,桑林里飘着淡淡的桑果香,还混着些松针的气息。刚走进隆中地界,就听见一阵歌声传来,调子苍凉却透着闲适,正是《梁父吟》:“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

吕子戎心里一喜——孟公威说过,孔明最爱吟《梁父吟》!他循着歌声往桑林深处走,脚下的落叶“沙沙”响,穿过一片老桑林,见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大桑树下,摆着个粗陶壶,一个汉子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卷诗稿,轻声吟唱。

那汉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须发微白,却精神矍铄,颔下的胡须用桑丝绳系着,显得整洁;手里的诗稿是桑皮纸做的,边缘用桑丝缝了好几圈,显然是翻得久了,怕散了;他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碗桑芽茶,茶汤淡绿,飘着几片嫩桑芽,桌角还摆着张桑田图,上面用炭笔画着渠道路线,标注着“秋修渠,春浇苗,渠深两尺,避桑根”,旁边还有行小字:“新野若修渠,可依此式”。

“先生可是孔明先生?”吕子戎快步上前,拱手问道,心里满是期待,指尖都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