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陈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颗最重要的棋子，已经落在了它该在的位置上。
“去吧。”他挥了挥手，“府里给你辟了一座‘文华殿’，缺什么人，缺什么东西，直接找李儒要。咱家只有一个要求，三个月内，咱家要看到第一本蒙学教材的样稿。”
蔡文姬再次躬身一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依旧纤弱，但那脚步，却比来时沉稳了许多。
看着她消失在月亮门后，陈默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回摇椅里。
【系统，看见没，这就叫专业。洗脑嘛，得从娃娃抓起。等这一代人长大了，谁还记得刘备是哪根葱？】
系统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播报了一声：
【叮！检测到宿主开启“思想统一”计划，以文化手段重塑世界规则，此行为符合‘终极暴君’的深层定义。评价：高瞻远瞩！奖励反派点数+！解锁科技：【基因优化技术（初级）】！】
【隐藏修正值+20！】
陈默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基因优化技术，这可是好东西。看来系统对他的“文化建设”工作，相当满意。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他仿佛已经看到，在不远的将来，无数的学堂里，孩子们用清脆的童音，齐声诵读着全新的篇章。
而那个从卧龙岗来的聪明人，当他走在长安的街头，亲眼看到这一切时，又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
三日后，文华殿。
这座原本是前朝某位公主的别院，如今已被彻底改造。数百名从各地征调而来的文吏、书佐、工匠，在这里不分昼夜地忙碌着。
一间最清幽的静室里，蔡文姬端坐于书案之后。
她的面前，没有琴，没有画，只有一摞摞雪白的纸张，和一盘盘码放整齐的铅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墨香与淡淡的松油气味。
这几日，她几乎没有合眼。董卓那番话，在她脑中反复回响。她查阅了无数府库中的典籍，从上古的结绳记事，到如今的经史子集，一条清晰而残酷的脉络，在她眼前浮现。
知识，始终是属于少数人的特权。而特权，滋生了傲慢、腐朽与压迫。
董卓说得对，病根，在脑子里。
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院中的竹叶上，泛着金色的光。
她想起了流亡路上的饥民，想起了被匈奴掳走时，那些士人冷漠的眼神，也想起了董卓那张粗鄙却又无比自信的脸。
或许，用一把屠刀，斩断腐朽的根系，再用全新的养料，去浇灌一片新的土壤……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她不再犹豫。
从身前的铅字盘中，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了几个字，排列在特制的木框里。
然后，她铺开一张纸，拿起桌上那支最细的狼毫笔，蘸满了墨。
笔尖悬于纸上，微微颤动。
一个旧世界的挽歌，一个新世界的序曲，都将从这一笔开始。
终于，笔尖落下。
一行清丽而又力透纸背的墨迹，出现在纸张的最上方。
那不是任何一本经书的开篇，也不是任何一句圣人的名言。
那是一句，石破天惊的宣告。
《大汉蒙学-劝学篇》
民为本，社稷次，君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