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西凉大丰收!据初步统计,土豆平均亩产,已逾三千斤!红薯更是高达四千斤!如今整个西凉,民心彻底归附,百姓们自发为相国建立生祠,日夜叩拜,称颂相国为‘在世神农’!”
李儒的声音都在颤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政绩了,这是神迹!是足以载入史册,让后世所有帝王都为之汗颜的无上功业!
陈默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小事。
【三千斤?这才哪到哪儿。等化肥和良种选育技术一上,亩产万斤那是指日可待。】
【生祠?这帮古人就是喜欢搞这些形式主义。有那功夫,多挖两斤土豆不好吗?不过,这‘在世神农’的名头还行,听着就比‘国贼’顺耳多了。】
【马腾和韩遂估计已经怀疑人生了吧?让他们去处理邻里纠纷,调解谁家土豆多二两,这种感觉,一定很酸爽。啧啧,我真是个天才。】
李儒看着主公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魄!主公的境界,早已超脱了凡俗的喜怒。丰收也好,民心也罢,似乎都只是他棋盘上,一步早已预料到的棋而已。
“主公,”李儒又从袖中取出一份竹简,“城郊医坊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第一批军医,已经能熟练掌握在猪……在活体上的清创缝合之术。有几人天赋异禀,缝合的伤口,细密整齐,远超常人。他们如今对主公所传之法,已是深信不疑,日夜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哦?”陈默终于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兴趣,“这么快?”
【可以啊,这帮古代屠夫……哦不,大夫,上手还挺快。看来外科医生的天赋,是不分时代的。下一步,青霉素的培养,也该提上日程了。】
陈默从摇椅上坐起身,将手中的核桃往桌上一丢,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传令下去。从军中挑选百名重伤的士卒,必须是那种被军医断定,必死无疑的。送到医坊去。”
李儒心中一惊:“主公的意思是?”
“让那几个学得最好的军医,亲自为他们医治。”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告诉那些士卒,也告诉那些军医。治活了,士卒官升一级,赏钱百贯;军医,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他的声音顿了顿,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诱惑。
“若是治死了……那就将士卒厚葬,抚恤加倍。至于那名军医……就让他给那位士卒陪葬吧。”
李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瞬间明白了主公的用意。这是在用最残酷,也最有效的方式,进行一场临床试验。用金钱和死亡作为催化剂,逼迫那些军医,将潜力发挥到极致。
成功,则一步登天,名利双收。
失败,则身死道消,万劫不复。
主公的手段,永远是这样,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让你在恐惧与渴望之间,爆发出最惊人的力量。
“属下,遵命!”李儒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他要去亲眼见证,这足以改变一个时代医疗格局的血腥序幕。
陈默重新躺回摇椅,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西凉的粮食,长安的医坊,这只是开始。一个全新的秩序,正在他的手中,悄然构建。
而就在此时,一支风尘仆仆的商队,正艰难地跋涉在从关中通往关东的崎岖山路上。为首的管事,怀中揣着一份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密信。信的内容,足以让整个关东诸侯联盟,为之震动。
数日后,冀州,袁绍大营。
中军大帐之内,袁绍正与麾下谋士审配、逢纪等人商议着如何应对与公孙瓒的战事,气氛凝重。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名负责情报的校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骇与不敢置信。
“主公!主公!西边……西边传来急报!”
袁绍眉头一皱,不悦道:“何事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那校尉喘着粗气,声音都变了调,仿佛看到了鬼魅一般。
“董……董卓!他……他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让整个西凉的土地,都长出了亩产数千斤的粮食!”
“什么?”逢纪失声惊呼。
审配也是一脸错愕。
袁绍更是猛地站起,一把揪住那校尉的衣领,厉声喝道:“你再说一遍?!亩产多少?!”
校尉被他吓得魂不附体,颤抖着回答:“数……数千斤!如今西凉家家户户粮满仓,再无饥民!百姓们……百姓们都说……说董卓是神仙下凡,为他立生祠,日夜叩拜啊!”
“哐当”一声。
袁绍手中的青铜酒爵,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怔怔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