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陈默躺在摇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温润的玉佩,懒洋洋地开口,“他们敢不配合吗?笼子里的老虎,喂饱了,就该让它干点活了。不然,养着它干嘛?好看?”
【这俩工具人还挺好用,省了我多少口舌。等西凉的土豆长出来了,他们的利用价值才算真正开始。到时候,让他们看着百姓对我感恩戴德,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啧啧,杀人诛心,古人诚不我欺。】
李儒听着主公那云淡风轻的话语,心中却是波澜壮阔。主公的手段,早已超脱了凡俗的权谋。他不仅仅是在治理天下,他是在改造人心。
“主公,还有一事。”李儒从袖中取出一份竹简,“城郊的医坊已经秘密建成,第一批挑选出来的军医也已到位。只是……他们对着图纸,如看天书,对那所谓的‘消毒’、‘缝合’之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觉得是无稽之谈。”
“正常。”陈默一点也不意外,“你找一头猪来,宰了。让那些军医在猪身上练手。告诉他们,谁能最快、最完美地按照图纸上的方法,将猪身上的伤口缝合好,本相国赏他黄金百两,官升三级。学不会的,就继续杀猪,杀到学会为止。”
【跟这帮古代大夫讲什么微生物理论,纯属对牛弹琴。还是金钱和权力最实在。重赏之下,必有屠夫。不,是必有外科医生。】
李儒听得眼角一抽,在猪身上练手?这法子……虽然粗暴,却又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他躬身领命,心中对主公那天马行空又总能切中要害的思维,愈发敬畏。
时间,在西凉百姓的忐忑不安中,悄然流逝。
那些被埋下去的“仙种”,展现出了它们狰狞而可怕的生命力。仅仅一个月,翠绿的藤蔓便爬满了田地,生机勃勃的景象,与周围的荒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过了一月有余,藤蔓下的土地,开始出现了不正常的隆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疯狂地生长,即将破土而出。
王老汉每天都要来地里看上十几遍。他看着那些鼓起的土包,心里又惊又喜,又有些害怕。
终于,到了官府通知的收获之日。
王老汉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扛着锄头来到地里。他选了一个最大的土包,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
锄头下去,碰到了一串硬物。
他丢下锄头,用那双满是老茧的手,颤抖着,伸进了土里。
他先是摸到了一个,圆滚滚的,沉甸甸的。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他将整株藤蔓连根拔起时,他彻底呆住了。
只见那根茎之下,密密麻麻地挂着一串,足有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土疙瘩,最大的那个,比他的拳头还大!
“这……这……”王老汉的手在抖,嘴唇也在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家的地,总共也就一亩不到,往年累死累活,打下的麦子,将将够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吃到来年开春。可眼下,仅仅这一株,就有好几斤重!
他疯了一样,开始刨第二株,第三株……
每一株座小山。
“婆娘!婆娘!快来看啊!”王老汉忽然扯开嗓子,发出了这辈子最响亮的一声呐喊,那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的婆娘和孩子们闻声跑来,看到地里那堆积如山的土豆,全都傻了眼。
“老天爷啊……”王老汉的婆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堆土豆,嚎啕大哭起来。那不是悲伤的哭,是喜悦到极致,是绝望之后看到满仓粮食的狂喜。
这一幕,在西凉的每一片土地上,同时上演。
田垄间,到处都是百姓们不敢置信的惊呼,和喜极而泣的哭喊。人们将那些土豆和红薯从地里刨出来,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一样,抱在怀里。有人直接生啃了一口,虽然带着土腥味,但那扎实的口感,那富含淀粉的饱腹感,是骗不了人的!
马腾和韩遂站在一处高岗上,俯瞰着这片沸腾的土地。
他们看到,无数的百姓,将收获的粮食堆积在路边,然后,不约而同地,朝着东方——长安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们没有呼喊“马将军”或者“韩将军”。
他们口中,喃喃念诵的,是另一个名字。
王老汉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红薯,泪流满面。他转过头,问身边同样在哭泣的邻居,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说……那个董相国,他……他是不是天上下凡的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