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岳门山门依旧巍峨,云雾缭绕,仙鹤清唳。两名守山弟子身着熟悉的宗门服饰,笔挺地站在山门两侧,一切似乎都与往日无异。
然而,当顾言迈步走近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
那两名守山弟子,面孔陌生,并非他记忆中常驻此地的外门师兄。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不停扫视着过往的零星弟子和远处山林,与其说是守山,更像是在戒备和搜寻。看到顾言走近,两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顾言面色平静,心中却悄然警惕。他放缓脚步,显露出刚刚远行归来的疲惫之态,主动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玉牌。
“这位师兄请留步。”其中一名方脸守山弟子伸手虚拦,语气还算客气,但动作却不容置疑,“请出示玉牌,并告知姓名、所属峰头,以及此次外出事由。”
例行检查本属正常,但以往多是针对生面孔或形迹可疑者,对他这样身着内门弟子服饰、修为不低的弟子,通常不会如此盘问。
顾言依言递上玉牌,淡淡道:“百草堂,顾言。此前接取任务,外出历练归来。”
“顾言?”另一名瘦高守山弟子接过玉牌,仔细查验真伪,又抬头打量了他几眼,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百草堂的内门弟子名录中,似乎并未有师兄你的名字?”
顾言心中猛地一沉!他离开前虽已是筑基,但确实还未正式录入内门名录,此事可大可小,平时无人追究,但在此刻被特意点出,就显得格外突兀。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解释道:“我离开宗门时尚是外门弟子,于历练中侥幸突破筑基,还未及回堂口报备录名。”
“原来如此。”那瘦高弟子将玉牌递还,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恭喜师兄筑基成功。既是百草堂弟子,那便请速回堂口报备吧。近来宗门外松内紧,还请师兄勿要在外过多逗留。”
他侧身让开了道路,但那双眼睛,却依旧似有似无地停留在顾言身上。
顾言接过玉牌,点头致意,不再多言,迈步穿过山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两道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拐过山道,消失在山门处的视野中。
“不对劲……”顾言心中警铃大作。守山弟子换成了陌生面孔,盘问细致,尤其对他“百草堂筑基弟子”这个身份似乎格外关注。这绝非寻常!
他加快脚步,向着百草堂方向行去。一路上,遇到的弟子似乎比往日少了一些,而且大多行色匆匆,见面也只是点头示意,少有交谈,整个宗门氛围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
种种迹象表明,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青岳门内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终于回到百草堂地界,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让顾言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他径直朝着事务殿走去,需要先办理内门弟子晋升的报备,并打听消息。
刚走到事务殿附近,一道魁梧熟悉的身影恰好从殿内走出,两人几乎撞个满怀。
“谁啊?!走路不长……”那魁梧身影不耐烦地抬头,当看清顾言面容时,骂声戛然而止,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见了鬼一般,“顾…顾言?!你…你还活着?!”
正是南宫刑!
他此刻形容憔悴,眼窝深陷,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势,但看到顾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一把抓住顾言的胳膊,力道之大让顾言都微微皱眉。
“南宫师兄?”顾言也是心中一喜,连忙问道,“你没事?荆长老他?”
“走走走!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南宫刑猛地回过神,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拉着顾言快步离开事务殿区域,拐进一条偏僻无人的小巷,又接连布下几个隔音禁制,这才急切地低声道:“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当日你引开追兵,我们才侥幸逃脱!我和赵虎带着长老一路躲藏,耗费了身上所有丹药,才勉强吊住长老性命,月前才艰难返回宗门!我们都以为你……”
他语气激动,带着后怕和庆幸。
“我跳下悬崖,侥幸未死,被困在一处地方疗伤,今日才得以脱身返回。”顾言简略解释道,随即追问,“长老情况如何?”
听到荆长老,南宫刑脸色一暗,咬牙道:“长老性命暂时无碍,但金丹受损太重,又中奇毒,一直昏迷不醒。堂主和几位炼丹长老亲自出手,也只能稳住伤势,想要恢复……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