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得眼前这位大人——吴苦，黑教廷中地位与他那被捕的养父虽然差不多，但是实力远非他那个已经被捕的养父可比。
他慌忙将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因恐惧而带着颤音：“是……是的大人。”他不敢与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对视，那里面没有出家人的慈悲，只有令他遍体生寒的冰冷。
“嗯，好。”吴苦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眼底飞速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屑。
他抬脚，厚重的靴底踏在粗糙的岩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如同催命的鼓点，一步步走向瑟瑟发抖的宇昂。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是踩在宇昂的心尖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急切而变得尖利：“大人！有，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我一定用尽全力协助大人！”
然而，吴苦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表忠心，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直到他那庞大的阴影将宇昂完全笼罩，靴尖几乎抵住了宇昂的鞋尖，强大的压迫感让宇昂几乎窒息。
吴苦缓缓蹲下身，使得自己的视线与宇昂齐平。
他打量着少年苍白如纸的脸，因恐惧而收缩的瞳孔，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与轻蔑：“你这么弱……”他顿了顿，像是在评估一件废品的价值，“你说，你有什么用？我看，不如直接炼成‘黑畜妖’，或许还能发挥点余热。”
“不！大人！我还有用！我，我……”宇昂被“黑畜妖”三个字吓得魂飞魄散，急声打断，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
可他“我”了半天，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初阶法师，社会地位更是尴尬——仅仅是博城穆家一个失势的养子。养父穆贺倒台，他能不被牵连审讯，都多亏了穆卓云还有个亲生儿子穆白在前面挡着。
此刻在吴苦这等大人物面前，他那点微末的资本，简直不值一提。
他看着吴苦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一股冰冷的绝望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我可以把穆宁雪引出来！”
宇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几乎破了音。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试图用这个提议证明自己并非全无价值。
原本已经准备直起身的吴苦动作一顿，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他确实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看似无用的棋子，却没料到对方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计划。
他嘴角扯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弧度，仿佛在嘲笑这少年的天真与卑劣。
“哦？”吴苦不置可否地发出一个音节，既未肯定也未否定。他没有再看宇昂，而是慢条斯理地从宽大的僧袍袖口中，掏出了一部闪烁着金属冷光的手机。
“啪嗒。”
手机被轻飘飘地丢在宇昂面前的岩石地上，屏幕朝上，瞬间亮起。幽蓝的晶石光芒映在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一段简短的讯息或是资料。
宇昂的视线下意识地聚焦在屏幕上。
下一刻，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剧烈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景象。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比之前面对吴苦时还要剧烈，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吴苦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缓缓钻进宇昂的耳膜：
“等会不久，会有一场计划你要是在其中表现的不出众，或者说没有拿到东西的话，我想你知道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