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澜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无波:“这似乎与孙同学你没有关系。”
再次被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孙权气结,却又无计可施。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个永远也破解不了的密码打交道,每一次试探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
然而,孙权没有注意到,或者说被烦躁和困惑蒙蔽了双眼而没有注意到,在他一次次笨拙试探和死缠烂打的过程中,澜看他的眼神,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最初的全然冷漠和不易察觉的厌烦,渐渐掺入了一丝极淡的兴味。
就像一位冷静的棋手,看着对手在棋盘上左冲右突,却始终跳不出自己预设的格局。
澜确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从最初拐角处孙权嚣张的怒火,到后来那些幼稚的针对,再到最近这些明显别有目的的试探。他太聪明,几乎立刻就看穿了孙权那从“找茬”到“感兴趣”的转变。
他觉得这位二世祖很有意思。
像一只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大型犬,本质上似乎……并不太坏?至少,他的愤怒和挑衅都摆在明面上,比起那些背后耍心眼的人,反而显得简单直接。
而且,澜不得不承认,孙权长得确实很好看。
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张扬跋扈的英俊,像正午的太阳,灼热耀眼,让人无法忽视。
当他因为自己而吃瘪,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神色时,澜的心里会泛起一丝极细微的、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愉悦。
他清楚孙权在试探什么。他也感觉得到,自己对于孙权这种锲而不舍的“骚扰”,似乎并不像最初那样排斥了。
只是,主动权,从来都在他手里。他不急。
周末,一场校内的小型慈善义卖活动在体育馆举行。孙权被朋友拉去凑热闹,心不在焉地逛着。然后,他的目光瞬间被一个摊位吸引。
是澜。他代表某个公益社团在看守一个手工艺品的摊位。
摊位上摆着一些学生自己做的手工皂、编织物和小饰品。澜安静地坐在摊位后,低头看着一本书,侧脸在体育馆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柔和静谧。
孙权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他摆脱朋友,状似随意地晃了过去。
摊位前没什么人。孙权拿起一个编织的钥匙扣,做工粗糙,颜色搭配也很奇怪。“这东西也有人买?”他习惯性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挑剔。
澜抬起头,看到是孙权,似乎并不意外。他合上书,平静地说:“手工制品的意义在于心意而非技艺。孙同学不感兴趣很正常。”
又是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孙权放下钥匙扣,视线在摊位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对看起来稍微精致一点的、用蓝色和白色细绳编成的手环上。“这什么?”
“平安结手环。寓意平安顺遂。”澜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