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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林风心寒的是在城主府内务处的发现。
王明远,这个他一手提拔的年轻人,这个总是带着腼腆笑容、工作勤恳的副主事,此刻正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为什么?”林风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王明远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为什么?因为我姓王!因为周显是我表叔!因为你杀了他!”
林风沉默片刻:“周显勾结外敌,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
王明远突然激动起来,“那你呢?你不一样是造反?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周显为了一己私利出卖轩辕帝国,引玄夜敌军入境;而我在保护这片土地上的人,不受战火荼毒。”林风平静地回答。
“冠冕堂皇!”
王明远啐了一口,“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林风没有继续争辩,而是拿起从王明远住处搜出的一封密信:“所以,你就向玄夜帝国提供我们的武器情报?甚至试图在饮水中下毒?”
王明远脸色一白,但仍强撑着:“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直冷眼旁观的艾莉莎突然开口:“愚蠢。你以为玄夜帝国会履行承诺,事成之后让你做天南城主?他们只会把你利用完后像垃圾一样丢弃。”
王明远咬紧嘴唇,不再说话。
林风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带下去,明日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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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天南城中央广场。
万人空巷,人潮涌动。高台上,林风端坐中央,艾莉莎、苏婉清、夜殇等人分坐两侧。
台下,赵元奎、周文轩、王明远等十七名涉案人员被缚跪地。
李阳踏步上前,声音洪亮地宣读每个人的罪状。每念一条,台下民众的愤怒便高涨一分。
“...赵元奎,通敌叛国,私开密道,为敌军传递情报...”
“狗贼!”人群中突然飞出一只鞋子,正中赵元奎脑门。
“...周文轩,窃取城防机密,意图破坏...”
“杀了他!杀了他!”愤怒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王明远,投毒未遂,泄露军机...”
一个老妇人挤出人群,哭喊着:“我儿子在城防军啊!你居然想在他们的水里下毒!你的心是铁打的吗?”
林风站起身,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诸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天南城是我们的家。我们在这里劳作,在这里生活,在这里养育子女。我们经历了战火,失去了亲人,好不容易重建家园。”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跪着的人,又看向周围的民众:“而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欲将我们再次推入火坑。他们不仅想夺走我们的家园,还想夺走我们的生命。”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和愤怒的低吼。
“我曾以为,宽容能换来忠诚,仁慈能感化人心。”
林风继续道,声音逐渐冷硬,“但我错了。对叛徒的仁慈,就是对忠诚者的残忍。”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刀:“今日,我将以天南城主的身份,执行铁律:叛国者,死!”
“杀!杀!杀!”民众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赵元奎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周文轩闭目不语,面如死灰;王明远则突然抬起头,嘶声道:“林风!你不得好死!玄夜大军不日即至,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我陪葬!”
林风没有理会他的诅咒,只是挥了挥手。
行刑队上前,寒光闪过,十七颗人头落地。
广场上一片寂静,只有鲜血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风看着台下民众,缓缓道:“从今日起,天南城实行军管。凡通敌叛国者,格杀勿论;凡举报核实者,重赏;凡忠诚勤勉者,天南城必不负你!”
短暂的寂静后,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城主万岁!天南城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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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镇守府顶楼。
艾莉莎走到凭栏而望的林风身边,递过一杯酒:“今天这一手,玩得漂亮。”
林风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必要的手段而已。”
“怎么?心软了?”
艾莉莎挑眉,“别忘了,今天你杀的每一个人,手上都可能沾着你士兵的血。”
林风摇头:“我不是心软,只是在想,权力这东西,果然会腐蚀人心。今天的我,与昔日的周显,有何不同?”
“区别在于,周显为私,你为公。”
艾莉莎与他并肩而立,望向城中点点灯火,“看看这座城市,在你的统治下,它比任何时候都更有生机。今天你处决叛徒,民众欢呼,因为他们知道,你在保护他们的生活。”
她转头看向林风,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统治本就是血腥的,林风。仁慈是美德,但过度的仁慈是愚蠢。今天你证明了,你不仅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现实的统治者。”
林风终于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我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
“这就是统治者的宿命。”
艾莉莎轻声道,“孤独,且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和坚定。”
远处,天南城的灯火在夜色中绵延,如同黑暗中的星辰。
这座城市刚刚经历了一场流血的净化,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仍将继续。
林风放下酒杯,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接下来,该让轩辕烈和玄夜帝国为他们的挑衅付出代价了。”
艾莉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