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浣带着蒋琳琅去镇子上闲逛，集体经济的制度下并没有什么商业，能逛的无外乎供销社，国营商店这些。
就像吃饭也只能去国营饭店一样。
两人在供销社买了一点爆米花就准备回去了。
谁知道刚出来供销社就傻眼了，天已经黑透了，然而街道上全是人。
这些人脸上带着微笑跟身边的人，或者刚从岔路口出来的人问好，然后向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刚好，她们是供销社的最后一批客人，身后供销社大姐心急火燎的锁好门，眼看就要冲进人流前被蒋琳琅拦住了。
“大姐你去哪里呀？”
大姐认真的看了看两人，
“你们是外地的吧，我们这是去学习的，我们要永葆革命青春。”
蒋琳琅看着握拳摆姿势，信誓旦旦的大姐，半信半疑。
“我们也是出差到了这里，好久没跟大家一起学习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大姐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咱们进度不一样，怕你们跟不上，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一会爆米花就不好吃了。”
说着转身就走，根本不理她们俩了。
后来蒋琳琅不死心，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复分别是：
“我们是去学习的，我们要积极要求进步，活到老学到老。”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说的话，
“你们是外地的吧，咱们进度不一样你们赶不上的，今晚降温快回去招待所吧。”
说完就走，不做过多解释，那架势生怕赶不上学习，把自己落下了。
蒋琳琅又拦住了一个半大孩子。
“我们是去学习的，我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我们的。”
“你们也要去？你们是外地的吧，你们不能去，进度不一样。”
也是说完就走。
虽然老弱妇孺男女们，回答的台词不尽相同，但中心思想出奇的一致，就是不欢迎外地人一起去学习。
很好，冷云浣还就想看看什么样的学习，能把人们的思想统一成这个模式。
于是两人换了衣服，带了头巾，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混入了人群。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周围的人识破了。
大家客客气气的请她们离开，她们也只得走。
但这更让两人好奇了。
警惕性如此之高的群众是真的没见过啊！
就跟参加过集体侦查培训一样。
不得已冷云浣往自己和蒋琳琅身上拍了两张隐身卡。
原本也算万无一失，她们成功跟着大部队混进了一处院子里，
这里灯火通明，整个院子里站满了男女老少，院子的正中间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蒲团。
冷云浣从旁观察，怎么看怎么像是和尚大殿上讲经坐的那种。
这个时候，正是破除四旧的节骨眼儿上，还有人敢顶风作案？
不多时，从屋里走出一个穿着深蓝色碎花棉袄的婶子来，看年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大家都到齐了吗？”
她这一问，群众们都开始左顾右盼，那目光就是在一个个确认身边站的人对不对。
冷云浣暗道好险，他们居然还是固定队形的。
随后一个孩子稚嫩的童音响起：
“王婶子你怎么会有两个影子啊！”
冷云浣暗道不好，蒋琳琅的位置刚好在大姐身边，由于灯光角度的问题，影子却没能跟大姐的影子重合。
蒋琳琅迅速移动了位置，去到了冷云浣对面的灯光阴影里。
这也使得两人之间隔了一整个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