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石头妈？”
大家赶忙端着粥碗跑过去，就见石头妈趴在两个孩子床头哭。
农村的土炕都是挨着整面墙砌出来的，大家睡的也都是大通铺，一般睡觉都是头朝炕沿这边。
“昨天温家的小子，骗我家两个傻小子，说东大河里有鱼，让他们下去捉鱼，捉到就给他们烤鱼吃。”
“我家孩子是傻子啊，他们真的信了，偷了家里的锤子就去砸冰，结果掉进了冰窟窿里。”
“还是柴知青和林知青路过，才没丢了性命的。”
“昨天回来宋大夫也给了退烧药，昨晚还好好的，脑袋瓜冰凉，这咋又烧起来了呀！”
石头娘一边说一边哭。
“又是温家，一家子温大灾的，二丫头好不容易嫁了，温兵又跑出来整事儿，你家要不现在就滚吧！”
温兵是自己馋烤鱼吃了，又嫌弃河水太冷，不愿意自己下水，就打起了两个傻子的注意。
“我就说水里有鱼，我也没让他们下去抓呀！”
温兵想抵赖。
牛宝气鼓鼓的站出来，
“就是你，我都听见你跟石头哥和铁蛋哥说让他们去抓鱼，抓上来你烤着吃了。”
牛宝四五岁的样子，说话都还有奶隔。
但气呼呼的小表情很认真。
“你……我，我就是想吃鱼，是他们自己愿意下去的，我也拦不住。”
“还强词夺理！”
温父也是心累，养了这几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人到，声到，巴掌到。
这巴掌是真的使了十成十的力气，温兵本来想跑的，结果不知道被谁伸腿绊了一下。
不但没跑了，还迎着他爸的铁砂掌去了，被抽的，原地转了两百八十度，一头撞在了教堂的墙上。
然后身体像面条一样，顺着墙滑落下来，瘫在了地上。
温母赶忙过去检查，额角擦破了一点皮，大概酒瓶盖大小，微微渗血。
破皮的附近一片青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人看着是昏迷了，但全村都觉得他是在装。
错也犯了，人也打了，罪魁祸首也晕了。
大家关注的焦点又回到了石头和铁蛋身上。
宋立仁给把了脉，让石头娘先别担心，一般这种风寒感冒都是会经常反复的。
又给了石头妈两片退烧药，让她同时用酒搓搓孩子的手脚，一边吃药一边物理降温。
大家见帮不上忙就都散了。
牛宝跑过来拉了拉冷云浣的衣角，冷云浣蹲下来，牛宝趴在她耳边说，
“石头哥没有铁蛋哥聪明，石头哥是被温兵骗去河里的，铁蛋哥是想抓鱼给你吃才去的。”
冷云浣大为震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牛宝认真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
牛宝又把小肉手拢在自己嘴边靠近冷云浣的耳朵，
“他说他第一次被他娘打，就是因为做错了事，他娘说他忘恩负义，他说要给你抓鱼赎罪。”
冷云浣如遭雷击，
她恍然想起苏御担心她被熊瞎子围了，跑来敲她后窗户，被夜里拉肚子的铁蛋看到，又被温雪娟套话的事儿。
老石家一家子老实人，即便铁蛋是个傻得，石头妈还是在努力教他知恩图报。
这孩子的确不像石头傻的那么严重，一定是温兵说鱼好吃，他才想着抓来送给冷云浣，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