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初战告捷的喜庆劲儿,就像是刚出炉的、抹了厚厚一层草莓酱的仙灵面包,香甜松软,让每个联盟成员走路都带风,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子“咱能行”的乐观味儿。食堂里,美食仙域特供的“胜利庆典限定草莓蛋糕”成了最紧俏的物资,连亡灵仙域的灵体们都忍不住多“吸”了几口那洋溢的幸福生气。
万法珠更是嘚瑟得不行,它主持改造的“草莓精准采摘弓”原型机已经下线,正在植物仙域的草莓田里进行实地测试。看着那翠绿的小弓射出的能量网兜,精准套住一颗颗红艳艳的草莓,然后轻巧地落入篮中,引得灵植族的弟子们阵阵惊呼,万法珠的珠体光芒闪烁得跟霓虹灯似的,恨不得给自己脑门刻上“天才发明家”五个大字。
“看见没?院长!这就是科技与生机结合的力量!”万法珠绕着朱北飞旋,“以后咱们联盟,打架、种田两不误!敌人的武器,就是咱们的农具库!这就叫‘师夷长技以制夷’……不对,是‘化腐朽为神奇’!”
朱北看着那画风清奇的采摘弓,以及田里欢声笑语的弟子,脸上也带着笑意。但他眼底深处,那丝属于领袖的凝重并未完全散去。他知道,一场小规模的胜利,并不能改变敌我实力对比的悬殊。寂灭仙庭就像一座漂浮在黑暗宇宙中的冰山,他们目前接触到的,可能只是露出水面的一角。
这份隐忧,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变成了现实。
当时,朱北正和几位核心成员——李明远、流云鹿仙、赵铁柱、紫藤仙,以及远程连线的琅琊老祖、食为天域主、幽梦夫人和枢机——在议事厅商讨如何进一步优化联盟防御体系,以及利用缴获的寂灭武器进行“反向研究”的可能性。
会议气氛原本还算轻松,食为天域主甚至通过远程投影,给大家实时展示他新研发的“抗寂灭能量曲奇”的烘焙过程,信誓旦旦地声称吃了能临时提升对寂灭能量的抗性。
就在这时,议事厅内光线微微一暗,温度似乎也下降了几分。一股阴冷、缥缈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是幽梦夫人的投影波动了一下,她那双如同深潭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惊悸。
“诸位,”幽梦夫人的声音空灵依旧,却多了一丝沉重,“我刚接收到派往寂灭仙庭势力边缘进行深度侦查的‘洞察灵蝶’传回的……最后一段信息。”
她轻轻抬手,一道幽蓝色的光幕在议事厅中央展开。光幕中的影像极其模糊,且充满干扰条纹,显然是在极端恶劣和危险的环境下拍摄的。只能隐约看到无尽的黑暗虚空,以及虚空深处,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仿佛由纯粹“无”与“终结”概念构成的庞大阴影。那阴影仅仅是其存在本身,就散发着让光幕都不断扭曲、几乎要碎裂的恐怖威压。
紧接着,一段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神念信息,伴随着影像传入众人识海:
“……探测到……终极……寂灭之源……坐标无法锁定……能量层级……超越认知……半步……永恒……存在……持有……寂灭……神器……威能……毁灭星域……警告……极度……危险……灵蝶……被发……现……滋滋……”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光幕也随之破碎,化为点点蓝光消散。
议事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半步……永恒境?”琅琊老祖的投影抚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这……这怎么可能?据古籍记载,那是无限接近宇宙本源大道,近乎不朽不灭的境界!我琅琊仙族传承数百万载,也只在最古老的传说中听闻过!寂灭仙庭……竟有这等存在?”
食为天域主手里的虚拟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圆润的脸上满是惊骇:“半步永恒?还拿着能毁灭星域的神器?这……这还怎么打?咱们做的这些蛋糕饼干,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看啊!”
连一向冷静如同机器的枢机,其投影的数据流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和乱码,电子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卡顿:“数据……无法处理……目标能级超出数据库上限……逻辑核心过载……威胁评估:无法估量……生存概率计算中……错误……错误……”
紫藤仙脸色发白,下意识地靠近了流云鹿仙。流云鹿仙鹿角上的清辉也变得有些黯淡,显然那信息中蕴含的位格压制,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投影,也让她感到了本能的不适。
赵铁柱张了张嘴,想吼两句壮胆的话,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最终只是狠狠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还略带轻松的气氛。
半步永恒境!
寂灭神器!
毁灭星域!
这几个词,每一个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头。他们之前面对的影噬者、魇骨统领、甚至魇荼神将,与这个所谓的“寂灭之主”相比,简直就像是新手村里的史莱姆遇到了满级终极副本的关底大魔王!这已经不是数量或者战术能够弥补的差距了,这是维度上的碾压!
看着众人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惶和凝重,朱北的心也沉了下去。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带来冲击,但没想到冲击如此之大。连他最得力的伙伴和盟友,都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充满活力的电子音打破了沉寂。
“喂喂喂!各位!各位大佬!这就被吓住了?不至于!真不至于!”万法珠飞到了议事厅中央,珠体光芒努力散发出最明亮的、试图驱散阴霾的光晕,“你们这心态不行啊!得支棱起来!”
它模拟出双手叉腰(虽然它没有腰)的姿势,开始它的“激情演讲”:
“家人们!朋友们!咱们换个思路想问题!这就像在蓝星玩大型角色扮演游戏,你刚出新手村,装备破烂,技能就会个平A,突然告诉你最终boss是满级神装,一刀能砍碎服务器,你慌不慌?”
众人被它这奇怪的比喻弄得一愣。
“当然慌啊!”食为天域主下意识接话。
“对啊!一开始肯定慌!”万法珠话锋一转,“但是!聪明的玩家会怎么做?他们会因为打不过boss就删号退游吗?不会!他们会先老老实实去刷小怪!做任务!跑地图!攒经验!升等级!打装备!研究boss的技能和弱点!等咱们也等级上来了,神装凑齐了,套路摸透了,再去找boss掰手腕!那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它飞到琅琊老祖的投影前:“老祖,您见多识广,是咱们的‘活攻略’,您说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