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致死量的120倍。”
中堂系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前倾，手肘砸在桌面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他的指尖直接戳向报告上的电镜照片——那些梭状菌体在黑白影像中如同阴森的子弹。
“这不是普通变质。”
中堂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带着锋利的边缘，
“看菌体密度和分布形态，这是实验室级培养产物。”
美琴迅速调出死者呼吸道病理切片投影。
荧光标记下，迷走神经纤维呈现出不自然的断裂状。
“毒素攻击了延髓呼吸中枢。”
她的笔尖在投影上圈出几个关键点，
“但奇怪的是，消化道黏膜损伤反而较轻……”
“因为凶手改良了载体。”
中堂系突然打断，起身走到白板前潦草地画出一条曲线，
“普通肉毒杆菌在胃酸环境下会失活，但这个——”
他的笔尖狠狠戳在峰值最高处，
“用了肠溶性微胶囊包裹。”
他的笔迹锋利如刀，在“肠溶”二字下划出两道深痕。
美琴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突然翻开死者生活史档案：“死者最后进食是死亡前36小时……”
“法餐？”
中堂系冷笑一声，抓起证物袋里封存的胃内容物残渣，
“看到这些结晶没？这是分子料理常用的海藻酸钠包裹技术。”
他将证物袋摔在桌上，透明的袋壁上立刻溅上几滴混着血丝的黏液。
会议室鸦雀无声。
美琴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突然抓过键盘，调出东京米其林餐厅名单：“能掌握这种技术的，全东京不超过二十家，但也不排除罪犯自己进行烹饪，但是掌握这种技术的人肯定有特殊的生活轨迹……”
“太慢了。”
中堂系突然一拳砸在桌面，咖啡杯应声翻倒，褐色的液体在会议记录上洇开一片狰狞的污渍，
“我们在这分析毒素的时候，凶手正在准备下一个‘作品’！”
他的白大褂袖口沾着咖啡渍，像干涸的血迹。
八年前糀谷夕希子尸检报告上的小鱼印记，此刻仿佛正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美琴直视着他通红的眼睛：“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精确锁定毒源特性。”
她的声音罕见地强硬起来，
“肉毒杆菌有七种血清型，A型的培养条件与E型完全不同——”
“血清型？”
中堂系一把夺过检测报告，手指突然僵在某一页。
他的声音陡然降低八度，
“……是复合型。”
美琴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凑近报告，鼻尖几乎要贴上纸面。
“A型与E型混合……”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这是专业的配方。”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法医的专业直觉像电流般在视线中噼啪作响。
久部呆立在原地，看着两位顶尖法医如同精密仪器般互相校准。
阵平的声音突然从会议室角落传来：“所以凶手是……”
“专业人士。”
美琴和中堂系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