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猛地刹停在洗衣店街角。
昏暗的霓虹灯下,pureheart洗衣店的招牌泛着诡异的红光。
景光的手搭上车门,却突然被阵平按住。
先确认一点。
阵平直视他的眼睛,
如果外守一真是为女儿复仇,那他绑架小林美咲的原因是什么?
雨声骤然变大。
因为……
景光的喉结滚动,
她长得像有里。
这个认知让行动方针彻底改变。
不是抓捕,而是谈判。
阵平迅速调整计划,
景光主谈,我们负责掩护。如果他只是想要一个的女儿……
那他不会伤害那孩子。
降谷零接话,但眉头紧锁,没有时间多想了。
五人分散靠近洗衣店,雨水模糊了所有人的轮廓。
景光走在最前,十五年的噩梦与眼前的雨幕重叠,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碎鼓膜。
在破门前的一瞬,他回头看了眼同伴们。
阵平点头,研二比了个大拇指,降谷零握紧配枪,伊达航的牙签在雨中划出银光。
——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在黑暗里发抖的孩子。
玻璃门映出他坚毅的面容。
景光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开了洗衣店的大门。
——砰!
洗衣店的大门被踹开的瞬间,景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泛黄的记忆。
十五年前,长野县的秋天。
金黄的银杏叶铺满校园的小路,小学三年级的景光拉着有里的手,在秋游的队伍里蹦蹦跳跳。
有里穿着红色的连衣裙,扎着两个小辫子,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景光!快看,我抓到一只蝉!
她兴奋地举起手,掌心里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秋蝉。
老师说蝉活不过秋天的。
景光认真地说,
我们把它埋了吧。
有里撅起嘴:
可是它好可怜……
记忆突然跳转。
医院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有里躺在担架上,小脸惨白,冷汗浸湿了她的刘海。
景光的父亲——那位温文尔雅的教师——正焦急地向医生解释:
她在山上突然腹痛,可能是阑尾炎!
爸爸,有里会没事的吧?
年幼的景光拽着父亲的衣角。
父亲没有回答。
三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我们尽力了。
景光至今记得,有里的父亲——外守一——冲进医院时的样子。
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叔叔,像野兽一样嚎哭着撞开手术室的门,抱起女儿冰冷的身体,任凭医护人员怎么拉扯都不肯放手。
景光站在洗衣店的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他记得葬礼上,有里的父亲——外守一——沉默地站在遗像前,一滴泪都没流。
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那不是悲伤的沉默,而是仇恨的酝酿。
洗衣店内,昏暗的灯光将一排排洗衣机照出诡异的轮廓。
景光刚踏入一步,鞋底就踩到了某种黏腻的液体——
汽油。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顺着地面流淌的汽油痕迹,看向那些整齐排列的洗衣机。
每一台的透明舱门内,都塞满了用塑料薄膜包裹的块状物,上面连接着精密的电子元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