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的晨光,终于洗去了连日的硝烟。胡家旧宅的老槐树下,红绸重新挂满院墙,红灯笼在枝桠间轻轻摇晃,程灵素亲手绣的“喜”字贴在院门两侧,连空气里都飘着槐花与酒坛混合的清甜气息。
玄慈大师亲手为胡斐披上红绸,苗人凤将胡家刀擦拭得锃亮,递到他手中:“带着你爹的刀拜堂,他在天有灵,定会安心。”
慕容秋荻则牵着程灵素的手,为她戴上凤冠上的最后一颗珍珠:“灵素,今天你是最漂亮的新娘。”
吉时一到,赵刚嗓门洪亮地喊出“拜堂”,胡斐牵着程灵素的手,一步步走向槐树下的喜案。红绸在两人指间缠绕,程灵素的裙摆扫过满地槐花,留下浅浅的痕迹。
“一拜天地——”
两人并肩躬身,清晨的阳光透过槐树叶,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层温暖的金纱。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声,是沧州城的乡亲们自发赶来贺喜,手里捧着自家种的瓜果,挤满了胡家旧宅的巷口。
“二拜高堂——”
胡斐扶着程灵素,对着胡一刀夫妇的牌位深深叩首。烛火摇曳,牌位前的香雾袅袅升起,仿佛在回应这份迟来的圆满。
“夫妻对拜——”
四目相对时,胡斐看到程灵素眼中的泪光,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程灵素点头,嘴角弯起温柔的笑意,拜下去的瞬间,槐花瓣簌簌落在她的凤冠上,美得像一幅画。
拜堂礼成,喜宴开席。赵刚抱着酒坛四处劝酒,玄慈大师虽不饮酒,却也捧着茶杯,与众人分享着太平的喜悦;苗人凤与苏凝霜聊起刀剑盟的重建,眉宇间满是对未来的期许;百姓们围在院外,胡斐与程灵素端着喜糖出去分发,欢呼声此起彼伏,将喜宴的热闹推向高潮。
夜色渐深,宾客们渐渐散去。胡斐提着酒壶,走进洞房。程灵素坐在床边,红盖头还未掀开,烛火映着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温婉。
胡斐走上前,轻轻挑开盖头,看到她微红的脸颊,忍不住笑道:“灵素,今天你真美。”
程灵素接过他手中的酒壶,倒了两杯合卺酒,递给他一杯:“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两人手臂相缠,酒液入喉,带着几分甜意,更多的是相守的安心。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既不像是江湖人的轻功,也不像是寻常百姓的赶路声,倒带着几分沉稳的韵律。胡斐瞬间警觉,握住腰间的胡家刀:“谁?”
院门外没有回应,只有一片寂静。程灵素走到胡斐身边,轻声道:“别慌,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