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整个山顶，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山顶，卷起地上的尘土和一股汽油味。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靠在五菱宏光车门上抽烟的男人。
那辆车，车身布满刮痕，后保险杠不知所踪，车头还在跟山壁的亲密接触中凹进去一块。
可就是这辆破车，刚刚跑赢了战神GtR。
“车……车神……”
人群里，不知是谁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句。
两个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卧槽！车神啊！”
“五菱宏光跑赢GtR！这他妈说出去谁信！”
“那是什么过弯？他是怎么做到的？车架子不散吗？”
人群炸了。
喧嚣声、叫喊声、不可置信的议论声，要把这山顶给掀翻。
无数人举着手机，对着莫盖和那辆五菱宏光疯狂拍照。
他们今晚见证了一个传说。
龙哥推开车门，双腿发软地走了下来。
他看着莫盖，嘴唇哆嗦着，眼眶红了。
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重重地拍了拍莫盖的肩膀。
女儿的手术费，有了。
莫盖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他没理会周围的狂热，径直走向那个负责盘口的黄毛青年。
黄毛的脸色比他染的头发还白，看见莫盖走过来，双腿一软，差点坐地上。
“大哥……车神大哥……”
莫盖没说话，只伸出手。
意思很明白。
给钱。
“给，这就给！”
黄毛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抖得连解锁都试了好几次。
他看着莫盖报出的银行卡号，哭丧着脸开始转账。
五十万冠军奖金。
十三万赌注。
一共六十三万。
“叮咚。”
莫盖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他点开银行短信，看着那一长串数字，脸上没什么表情，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他身后的龙哥，看到那条短信，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地一下流了下来。
救护车和拖车的灯光由远及近。
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向山壁边那辆撞烂的GtR。
王昊被从车里拖了出来，他额头破了点皮，人还有点懵，但没什么大碍。
他靠在车边，看着向他走来的莫盖，眼神里全是怨毒和恐惧。
黄毛转完账，点头哈腰地对莫盖说：“大哥，钱……钱都给您了。那……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他想说，是不是可以散了。
“等等。”
莫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的喧嚣又一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
莫盖越过黄毛，走向被医护人员搀扶着的王昊。
“比赛结束了，奖金也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