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的纸被寒风吹得“噗噗”作响,像是随时都会被寒风撕开。
张红萍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那双曾经傲慢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麻木和空洞。
她又一次逃跑失败了。
她想回家。的念头就像是野草,在她心里疯狂地滋长。
她想念城里的日子,想念学校……
甚至想念那个她曾经无比厌恶的,却至少能让她吃饱穿暖的许文秀。
她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更不要生下肚子里这个让她感到恶心和耻辱的孽种!
“还想跑?你个不知好歹的下贱皮子!”
于大姑那张刻薄的脸凑了过来,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张红萍的脸上。
她一边骂,一边用粗糙的麻绳,将张红萍的手腕和脚踝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绳子勒进皮肉里,火辣辣地疼。
于大姑就说她不能解开绳子,昨晚上也不知道她儿子怎么的又把这小贱人的绳子解开了。
差点就让她跑了,好险。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我们吴家的人,肚子里怀的是我们吴家的种。
你要是敢再动什么歪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红萍不看她,也不说话。
她昨晚闹着要上厕所,吴大牛就把她的绳子解开了,后面就没给她捆上,她趁着半夜吴大牛睡着了偷跑出去。
谁知道还没走到村子外边的路上,就被吴家人追了上来。
她很是绝望。
回来就被吴大牛打了一顿,然后才有了于大姑这一番话。
“你个蠢货!她要是跑了,你的儿子,房子,工作就全没了!
我再上哪里去找一个这样的来给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
于大姑扭过头又冲着儿子骂了起来,她真的是被气到了。
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
“她闹着上厕所,还不是你昨晚上给她做吃那么多红薯做什么?
放那些屁臭死了,我不是担心她拉裤子里,还得辛苦妈你洗吗?”
吴大牛才不承认他就是太困了一时没想起给她捆上,小贱皮子的敢跑,看他不抽得她哭爹喊娘的。
他一脸凶狠地盯着张红萍,害得他挨骂,他刚才就是打轻了。
于大姑一听儿子是心疼她,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她拉了就拉了,妈不洗,妈到时候就搬个凳子坐她旁边看她洗。”
张红萍闭上眼睛一声不吭。
无声的抵抗,是她最后的尊严。
可这份尊严在吴大牛的拳头面前,一文不值。
“这小贱蹄子早上还不吃饭,闹绝食。儿子,你来收拾她。”
于大姑冷冷地看向张红萍,害得他们全家人半晚上不睡觉出门找人。
要不是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儿子屋里的门半虚掩着,又鬼使神差间想进屋看看是不是儿子半晚上起夜忘了关门,说不定就让这小贱人跑了。
那他们家可就亏死了!
鸡蛋都搭上了不知道多少个,鸡也杀了一只,人还跑了。
于大姑想掐人的心都有,要不是看在肚子里的孩子份上,哼。
“不吃?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吴大牛二话不说抓起她的头发,在手上还挽了个圈,再将她的头狠狠撞在土墙上,直接撞得她眼冒金星。
吴大牛的拳头雨点般落在她身上,专挑那些看不见伤的地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