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消失得太快,绝不可能是飞仔平能伪装的。
这屋里恐怕藏着第三者——或是更可怕的东西。
听完描述,飞仔平也紧张起来。
这房间他们仔细检查过两遍,怎会还有别人?
我们轮流守夜吧。大东提议。
飞仔平略作思索便点头同意:谁先来?
我来守第一班,两小时后换你。
见飞仔平重新躺下,大东关掉手电守夜。
黑暗中时间过得极慢。
烟瘾发作的他浑身不自在,可惜摸遍全身也找不出打火机。
他摸索着来到铁门前,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大东使劲推了推铁门,门却纹丝不动。
他苦笑着摇摇头,明白今天是出不去了。
这诡异的房间把他们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难道东星五虎的选拔,就是在黑暗中被关禁闭?
大东不再多想,转身往回走。
刚才那个黑影让他心里发毛,他得回到睡觉的地方继续守夜。
另一边,飞仔平蜷缩在地上,冻得直哆嗦。
没有被子,没有床垫,冰冷的岩石地面让人难以入睡。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越来越近。
他悄悄睁开眼,隐约看见了大东说的那个黑影。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飞仔平安慰自己:
可能是佛像的反光吧……
他闭上眼,一动也不敢动。
天渐渐亮了,一丝微光透进房间。
飞仔平偷偷睁眼,看向那个黑影——
只见大东握着刀,正朝他逼近!
怎么会是大东?!
飞仔平心头一震,猛地跳起来,一记扫堂腿踢向大东。
大东急忙闪开,身影一晃就消失在黑暗中。
飞仔平怒火中烧,打开手电筒四处搜寻。
这时,大东从门口走回来,一脸疑惑:
飞仔平?你不睡觉在干嘛?
睡觉?飞仔平冷笑,再睡下去,怕是要被你了吧!
你胡说什么!大东气得脸色发青,我替你守夜,你反咬我一口?
少装蒜!飞仔平咬牙道,刚才要不是我躲得快,早死在你刀下了!
“这屋里就咱俩,我亲眼瞧见你拿刀要。”
“你还想狡辩?!”
大东顿时懵了。
他明明一直在门口琢磨怎么撬开铁门,哪有功夫对飞仔平下手?可对方说得斩钉截铁,连他长相细节都描述得一清二楚,怎么看都不像在胡扯。大东杵在原地直挠头。
飞仔平可没耐心等他想明白。怒火中烧的他瞅准大东的空档,攥紧拳头就朝对方太阳穴抡去。拳风呼啸的刹那,大东本能侧身闪避,眼见昔日同伴真下死手,火气也窜了上来:“疯了吧你!老子要杀你还用等到现在?”
“少装蒜!”飞仔平攻势不减,拳脚带风,“除非这鬼地方非要死一个才能开门!”这话像记闷雷砸在大东心头。那些阴森佛像、狼群围堵,难道真是逼他们自相残杀?
分神间飞仔平已逼至眼前。两人同为肥波效力多年,彼此斤两心知肚明——论蛮力大东稍逊,但往日切磋总能靠脑子占上风。可今日不同,飞仔平招招直取要害,专挑他软肋下手。几个回合下来,大东左支右绌,颧骨早挨了两记重拳。
“是黑影变的我!”大然福至心灵大喊。飞仔平却像没听见,一记鞭腿扫得他踉跄后退。眼看解释不通,大东只得咬牙反击。
缠斗十余分钟后,两人像破麻袋般瘫在墙角。大东脸上挂着彩,飞仔平顶着熊猫眼,衣领下还藏着几处淤青。喘着粗气对视片刻,沸腾的杀意终于渐渐冷却。
飞仔平面色阴沉地盯着大东:大东,你老实说,刚才是不是你拿刀想杀我?
放屁!老子要是有刀,早把你剁了!大东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溅在地上,两颗断牙混在其中。
飞仔平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此刻冷静下来想想,大东说得没错。要是对方真有刀,以他们不相上下的身手,自己早就被砍死了。
既然不是你...飞仔平眯起眼睛,那会是谁?
昏暗的房间里陷入死寂。两个向来不信鬼神的古惑仔,此刻却被诡异的遭遇动摇了信念。那个忽隐忽现的黑影,分明是要挑拨他们自相残杀。
这鬼地方邪门。大东抹了把脸上的血,东星五虎的试炼果然不简单。再不出去,怕是要被那东西玩死。
飞仔平阴沉着脸点头。眼下两人都筋疲力尽,暂时休战才是明智之举。至于恩怨,等出去再算不迟。
他们在房间里翻找了半个钟头,却始终找不到出路。飞仔平突然暴起,抄起烛台砸向满屋佛像。
哗啦——
瓷片四溅,罗汉菩萨的塑像纷纷碎裂。港岛人最忌讳的神灵,此刻在绝境面前不值一提。飞仔平疯狂挥舞着烛台,碎片如雨般坠落。
大东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动作,竟忘了阻拦。
几分钟后。
大东的目光扫过满地神像碎片,瞳孔骤然收缩。
慢着!飞仔平,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