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发炮弹落在海面,水柱升起,但未能击中高速机动的登陆艇。
下一秒,盟约军舰的舰炮开始回应。
炮声沉稳而连续,像无休止地敲在城市边缘。
防波堤的一角被击穿,碎石被掀向天边。
几栋靠海的仓库被震得窗框扭曲,尘土从破洞中涌出。
在失去联络,也就是没有导弹部队的支援下,只靠岸炮根本拦不住一支齐装满员的登陆舰队——这是显而易见的。
作为阿尔及尔现存的军衔最高的军事指挥人员,马赫迪立即下令机步旅的一个连推进到海滩第一线,掩护民兵撤下伤员。
登陆艇开始接近滩头。
舱门落下的那一刻,海水拍上甲板,士兵踏过水花冲向滩头。
第一批登陆的,是盟约的海军陆战队。
他们的步伐稳,阵型紧,一边前进一边建立火力点。
几秒后,装甲车辆从艇内驶出,履带在湿沙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守军的机枪开始射击。
射线扫过海滩,打在推进的士兵周围。
盟约士兵迅速找到掩体,步战车炮塔转向,短促的轰鸣声回荡在海岸线上。
一辆守军的老旧装甲车被击中引擎,冒出黑烟。
民兵试图用火箭弹压制,却遭到舰队火力覆盖。
港区边的天桥被一轮炮火击断,钢梁掉进公路。
战斗没有片刻停顿。
第二批登陆艇已经抵达,更多车辆涌上沙滩。
远处还能看到从两栖攻击舰上起飞的直升机群快速接近,他们将从城市的另一侧插入,以切断守军的后路。
马赫迪看到这一幕,明白港区将会沦陷,但仍咬紧牙下令坚持:“拖住他们,让后方机动队撤到第二防线!”
海水被履带搅得浑浊,枪火在海滩上连成一片。
第三海军群的舰炮继续向港区深处开火,为登陆部队扫清障碍。
阿尔及尔的天空被烟雾遮住,日光变得黯淡。
登陆行动已经全面铺开,没有回头的余地。
钢铁盟约的脚步稳稳地踏入北非的土地,而阿尔及尔的守军在枪火之下紧紧抓住每一道街口。
整座城市像被潮水冲击的岩石,既顽强,又随时可能被撕开裂缝。
马赫迪站在临时指挥所外,风带着海面的火药味吹进来,混杂着燃烧塑料的刺鼻气息。
港区方向的爆炸声不断传来,像是有人用锤子敲击整座城市的脊梁。
他盯着不断刷新却始终模糊的战况屏幕,心底的焦躁像被压成一块沉石。
通讯兵从墙角跑过来,耳机里全是杂音:“旅长,通讯被压制得很厉害,我们能连到的只有两三个频率,而且都不稳定。”
马赫迪没有立刻回答,他望向北方的山脊,那是导弹旅原本的阵地方向。
在几枚F-35战斗机投下的制导炸弹爆炸后,那里一片死寂,连烟都看不到。
他不知道那片山地是否还在己方手里,也不知道导弹营是否还完好,甚至不确定他们的指挥车是不是还存在。
但他知道一点——如果不能在登陆继续扩大之前让对方舰队受到重创,那么整片战场就会被彻底撕开。
他转过头,语气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立即联系通信营。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找到导弹部队的剩余指挥链。”
参谋愣了一下:“旅长,敌人在干扰,山区可能已经——”
“我不需要可能。”马赫迪打断他,“我需要一个答案。导弹旅还在不在,他们还有没有能打的车,只要有一个发射架没毁,我们就还有机会。”
他走向破损的指挥车,背影在灰烟中显得沉重。
“让通信营把他们所有的备用天线、增幅器、哪怕是老式短波机全部拿出来。能挂在屋顶的挂屋顶,能爬山的爬山——哪怕是架人梯,也要给我搜到一个信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