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城市上空。周冬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刚打开门,玄关的感应灯就闪烁了两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才勉强亮起。
屋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某种动物的臊味,又带着点腐朽的木头味。她皱了皱眉,明明早上出门前刚打扫过,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或许是窗户没关紧,进了野猫吧。”她喃喃自语,换鞋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客厅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她走过去想拉开一条缝透透气,手指刚碰到窗帘,就觉得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是有谁在暗处吹了口冷气。
“谁?”周冬雨猛地缩回手,心脏“咚咚”狂跳。
空荡荡的客厅里没有回应,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拉开窗帘——窗外空荡荡的,只有对面楼房零星的灯火,和被风吹得摇曳的树枝影子,像一只只扭曲的手。
“是我想多了。”周冬雨松了口气,转身想去开灯,可手刚碰到开关,整个人就僵住了。
镜子里的她,正对着自己笑。
那笑容很诡异,嘴角咧得很大,露出整齐的牙齿,眼神却空洞得吓人,完全不是她自己能做出的表情。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镜中人的眼角,似乎闪过一丝狐狸特有的殷红。
“啊!”周冬雨尖叫一声,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茶几,杯子摔在地上,碎裂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她不敢再看镜子,连灯都没开,跌跌撞撞地冲进卧室,反锁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抖得像筛糠。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些,才敢抬头看向四周。卧室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突然,光带里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很小,像是一只蜷缩的狐狸,可转眼间又拉长,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长发垂到地上,看不清脸。
周冬雨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
“你跑不掉的……”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分不清是男是女,像是无数根细针,扎进人的耳朵里,“你破坏了我的修行,害我渡劫失败,我要让你这辈子不得安生……”
声音落下,那个白裙女人的影子缓缓抬起头,周冬雨终于看清了她的脸——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张狐狸的脸,尖嘴獠牙,眼睛里闪烁着绿油油的光,正死死地盯着她。
“不要……不要过来……”周冬雨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床脚,退无可退。
白裙女人的影子一步步逼近,周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意。每走一步,地板上就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那天晚上,你开车撞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要?”狐狸脸女人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怨毒,“我修行千年,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化形,却被你这个凡人毁于一旦!我要你的命来偿!”
她猛地扑了上来,周冬雨只觉得一股寒气裹住了自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