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寒意。他冰冷地扫过青霜长老,扫过陆小七等人,最后落在血衣老者身上:“秦长老,速战速决。青霜虽强,但强行撕裂空间闯入混沌通道,反噬已生,撑不了多久。拿下他们,尤其是那深渊容器!”
血衣老者眼中贪婪之色更盛,他强忍着青冥镜带来的震伤,狞笑道:“大长老放心!青霜老匹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上!给我杀了他们,夺走容器和钥匙!”
丹毒组织成员再次疯狂扑上,比之前更加不顾生死!秦无涯的虚影则微微抬手,一股无形的、充满混沌气息的威压弥漫开来,瞬间加重了青霜长老、陆小七等人的负担。青霜长老头顶的青冥镜光芒剧烈闪烁,镜面流转的青色光华明显黯淡了几分,她身体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又苍白了几分,几缕本已雪白的发丝,竟在众人眼前,迅速变得灰败、枯槁,如同被抽走了生机!
强行撕裂空间进入这混沌法则主导的通道,对她的损耗远超想象!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刀刃在切割她的经脉,每一次运转真元,都在加速燃烧她本已所剩无几的寿元!但她眼神依旧坚定,甚至更加决绝。
陆小七!”青霜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带着苏清雪和墨玄,走!用白小桃指引的那条路!这里,我来挡住他们!”
“青霜长老!”陆小七嘶吼,金血翻腾,他怎能抛下这位为了救他而耗尽生命的长辈?
“走!”青霜长老猛地回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哀求的神色,这是陆小七从未见过的脆弱,“这是命令!你的命,苏清雪的命,墨玄的命,都比我的重要!宗门……还有希望!快走!”
她不再看陆小七,而是将全部心神投入到青冥镜中。双手印诀变幻得更快,青冥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镜面符文疯狂流转,一道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气从镜中激射而出,如同暴雨般洒向扑来的丹毒组织成员和血衣老者!同时,她自身也爆发出强大的剑意,与青冥镜的光芒交相辉映,硬生生挡住了血衣老者和秦无涯虚影带来的恐怖压力,为陆小七等人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生路!
陆小七看着青霜长老瞬间苍老下去的面容,看着她那在青冥镜光辉下显得如此单薄却无比挺拔的背影,看着她为了守护他们而燃烧生命的决绝,心中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剧痛难当!他知道,青霜长老说的是实话,她撑不了多久。留下,只会让她白白牺牲!
“林霜儿!墨玄!走!”陆小七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强忍着心脏处撕裂般的剧痛和金血燃烧的虚弱,抱着苏清雪,朝着白小桃虚影指引的那条“生机之路”的尽头,用尽全身力气冲去!林霜儿咬紧牙关,悲恸之剑爆发出最后的光芒,紧随其后。墨玄从震惊中回过神,看了一眼青霜长老燃烧生命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追击而来的敌人,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也咬牙跟上了陆小七。
青霜长老看着他们冲入通道深处的背影,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瞬,但随即被更剧烈的痛苦取代。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在青冥镜的光辉中化作点点红芒消散。她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槁、失去光泽,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加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青冥镜的光芒黯淡到了极点,镜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哼,垂死挣扎!”血衣老者狞笑着,枯爪再次凝聚血光,准备给予青霜致命一击。秦无涯的虚影则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
青霜长老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星辰。她死死盯着血衣老者和秦无涯的虚影,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般掷地有声:
“秦无涯!血衣老魔!今日青霜虽死,亦要为宗门正本清源!你们的阴谋,终有败露之日!陆小七……活下去……找到丹神遗迹……根除丹毒……守护……”
她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更多的鲜血涌出。但她依旧挺直了脊梁,青冥镜在她头顶发出最后的、也是最悲壮的清鸣,迎向了血衣老者那凝聚了全身邪力的致命一击!
通道深处,陆小七抱着苏清雪,亡命狂奔。身后,青霜长老那燃烧生命、守护宗门正道的背影,那苍老却决绝的面容,那最后的话语,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宗门,已然分裂。青霜长老,为他燃尽了最后的生命。而前方,是白小桃指引的、通往丹神遗迹的未知之路,更是承载着根除丹毒、拯救苏清雪、揭露秦无涯阴谋的唯一希望。
他低头,看着怀中依旧昏迷、眉心幽暗闪烁的苏清雪,感受着她体内那股与通道黑雾隐隐共鸣的深渊气息。青霜长老的牺牲,秦无涯的背叛,宗门的裂痕……所有的重担,此刻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青霜长老……”陆小七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沉重的责任,“我发誓,定会找到丹神遗迹,根除丹毒,揭露秦无涯的阴谋……为您,为宗门,讨回公道!”
他不再回头,只是将苏清雪抱得更紧,左眼金纹与黑斑疯狂闪烁,金血再次加速燃烧,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朝着那在黑暗尽头若隐若现的遗迹入口,冲去!
青霜长老以生命为代价撕开的裂痕,秦无涯虚影衣袍上那诡异的混沌符文,宗门内部无可挽回的分裂……这一切,都如同沉重的枷锁,又如同燃烧的火焰,驱使着陆小七,也预示着前方遗迹探索之路,将更加凶险万分。